大姐和大姐夫吵架,一气之下服下一包百草枯,呜呼,悲哉!
我一直不愿想起那一幕,可那一幕却历历在目!
不愿记起那年的腊月初几,不愿想起在医院里,我见到大姐最后一面,她在铁床上抽搐,咬牙切齿咯咯响,吐着白沫的嘴里牙缝里一直重复地挤出一句话:“我非要死迈,就死给你看迈!”冷冷的铁床听了这句话“咯噔咯噔”地发出颤抖地嘲笑,只有我一个人在哭,医生让我拉住她的手说些安慰的话,有亲人拉着她会舍不得走。
大姐还是狠心地走了,医生摇摇头说尽力了,一张白床单盖住了她,她安静了,不再抽搐,牙也不咬得咯咯响了,床也不抖了,整个屋子里就剩下我无助地痛哭声。
大姐是死给大姐夫看的,此刻大姐夫坐在大椅子上捶胸顿足地大声哭喊,怎么狠心丢下他和两个儿子,大儿子九岁,小儿子才七岁,怎么狠心啦!天天晚上都是等着一起上楼睡觉,现在要哪里去找她啊?……
窗外怒吼的北风呼啸地撞着玻璃,仿佛是听着大姐夫的猫哭耗子而发出的怒吼,也许此刻他装出来的伤心是为了逃脱罪行,要不是他激将她去死,她又怎会吐着白沫的嘴里重复挤一句“就要死给你看”!
人生三大幸事之一的中年死老婆,被大姐惯得像个高中生的大姐夫爽了,大姐的死就像家里死了一条挡路的狗,不久他就在外地搞回来一个一白二胖的年轻女人,那肥女人我也只远远地看过,听过她叽里呱啦的喝斥大姐那两个儿子。
大姐夫不想丢了家里这门亲,带那个肥女人去给母亲看,我刚好下班回家,看到他俩坐在堂屋的桌子边有说有笑地剥花生吃,母亲坐在厨房的锅边抹眼泪,我顿时就火了,一边骂一边拿根棍子把他们赶了出去,叫他们以后不要来这个家里,不要来伤害母亲,不要来恶心我们。
大姐睡在了山上,自己赌气是清净了,不痛了。可痛的是母亲,母亲怕看到山上那处孤坟,那山上的柴草多,村里人都去拾,母亲也不愿去拾一根;痛的是我们姊妹们,每每逢时过节,总会想起那个勤劳善良热闹的大姐,总会有人掉眼泪;痛的更是他丢下的两个幼子,没钱念书没人管,早早地辍学出门打工去了。
大姐家隔壁的三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外说大姐夫作掉一个好老婆,说那个肥女人买肉回来只吃瘦肉,肥肉割下来扔掉,许多人在她门外都捡过肥肉,那肥肉练出来的油烧菜很香的她不要。她大姐在的时候可节捡了,自己不吃给儿子和老公吃,自己不舍得穿给老公买新衣,重活脏活都是她做,她大姐夫明明是个泥瓦匠,却天天白衬衫白裤子活得像个坐办公室的。现在这个肥女人屁也不顾他们,还这么浪费,不是过日子人,待不长。
果不其然,两年不到,那肥女人把大姐夫家败光了,没钱买肉,跑了。
年把光景不到,大姐夫又认识了一个死了丈夫的长脸女人,那长脸女人带着一对儿女住进了大姐家,她的一对儿女长大了,长得高高白净,大姐的两儿子却个矮黑瘦,两儿子说怨不得别人,只恨他妈太狠心。
人的心可以有多狠,她就有多伤心,大姐孬啊,你在那边可曾后悔过?你死给他看,你也看不到了啊!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啦。
大姐在的时候大姐夫说等他过了四十岁后就也不干泥瓦匠了,如今他快六十了,头发白了,腰也弯了,长脸女人去她孩子那里了,只有手上那把闪闪发亮的泥瓦刀陪着他。
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姐夫可曾想过大姐?可曾后悔过?
不想写那些鸡汤文字,只想告诉每个女人,好好爱自己!那个不爱你的人,看不见你的好,更不能用死去证明你的重要性,记得地球没了谁都照样转;凡事想开,不要在歪脖子树上吊死,爱他他是全世界,不爱他他什么也不是!收起你的好,他不配!
2024.2.17 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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