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我没听错吧?”我看向了这位瘦弱的女人。
什么快递十年送不到啊,胡扯,我内心里暗自嘀咕。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她向前倾了下身体。
“好。”作为一个作家,听故事是我第一大爱好,此时此刻,我也不怕了,非常好奇她的故事。
“我丈夫年轻时候是一名海员,长的很帅的,也有很多女人喜欢。”
原来是这种套路的故事,我想我大概知道什么走向了,我不屑于接下来的情节,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
“这个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吗?”我打断了她的故事。
“我跟我爱人两个人,他出去了。”她静静的答着。
“年轻的时候,他半年回来一次,每次都带很多礼物给我,休假在家的时候,每天都下厨,我下班进门就能吃到热乎饭。”
“感情真好啊,就是见面次数太少了”,我看着她。
“是啊,那些年我们聚少离多,再好的感情也被冲淡了。”
“一个女人生活很辛苦吧?”我有点同情起她来。
“我一个人买菜做饭,料理家务,修灯修门,还要照顾他的父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操心和张罗,说辛苦,有一些吧?”
“那你先生很愧疚吧?”
“我不能生育,他还待我如初,很愧疚的是我。”
真是个苦命的女人,我不禁又打量她一番。
暗黄无光的皮肤,皱纹密布。一双眼睛像干涸的枯井,黯淡无神。一串佛珠挂在干瘦的脖子上,长长的褐色暗花棉布衫难掩瘦骨嶙峋的身体。
一双干瘪的双手反复摩挲着手里的快递。
“他对我很好,温柔又体贴,所有的事都随我心意,不跟我争,不跟我吵,那些年我过的很好。”她看向墙上的方向,暗淡的眼睛似乎有了一丝光。
我顺着她眼神的方向,背过身来看见墙上有张双人合照,应该是他们年轻的时候,年轻高大的海员和娇小妩媚的妻子。
“后来他回家的间隔变长了,有时一年就回来一次。”她幽幽的讲着。
“不回家?”这个深情人设反转的太快,我好奇的等待她的回答。
“那你都不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吗?他不是温柔体贴的人吗?如果他体贴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对待你的吧。”我疑惑的看着她。
“他心里苦闷吧,在海上漂泊无依,回到家里看到无趣的我,毕竟我不能带给他生命的延续。”
“生命的延续?你们婚姻的意义仅仅是生命的延续吗?这个理由太牵强苍白了吧。”我气愤的看着她,为女性在现代社会依然守着陈旧的观念而无奈。
“他待我是很好的,从来没责怪过我,他记得我爱吃的菜是茼蒿和笋丝,他记得我喜欢水仙花,他记得我喜欢粉蓝色。”
我刚想质疑她,她叹了口气:“可他却喜欢外面的女人。”
她眼里的光消失殆尽,周围的空气开始枯萎。
“那次我帮他交话费,发现费用有所出入,我就打了通话记录来核对,结果发现他每天都在联系一个女人。”这个干瘪的妇人愈发的失去生机。
“那他承认了他外面有女人?”我急切的看着她,仿佛被背叛的是自己。
“没有,我从来没问过他,他也从来没说过,他说他这辈子只跟我。我委托我的一位单位同事帮我查了一下,她叫柴野春,是海滨浴场一个商店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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