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篇……

这是一个女人的倾诉。

【20】

我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打开灯，瞅了瞅悬在天花板上的灯泡。心生疑惑，没有地震啊！这灯纹丝不动。我一看，才早上5点15分。我努力克制自己暴躁不安的情绪，用耳朵认真地判断声源。我确定了，是楼下发出的，准确地说，是从我床下的地板发出的。“咚、咚、咚”的声音很大，并且很有节奏。我想，这老头儿疯了吗？这是要干嘛啊？

我恨不得冲下楼去，一脚把这老头儿家的门踹开，去问个究竟。但是，现实告诉我不能这么做。我瘫坐在床上，伴着“咚、咚、咚”的声响，泪如雨下。噪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也呆坐了半个多小时，脑袋里一片空白。时至今日，我都没有搞清楚，那时的我是理智，还是懦弱？生活大概如此，很多问题的诞生，就是为了制造问题和麻烦，并不是为了追寻答案，或许，根本没有答案。

我擦掉了眼泪，走到洗手间进行洗漱。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不要怕，还有我！”这个声音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充满了坚定和决断。我抬起头，才发现那是镜子里的我。

洗漱完毕后，我认真地整理起屋子里属于我的东西，化妆品、保暖衣、可爱的抱枕，还有粉红色的水杯等。我原本以为我的东西会很多，可令我惊诧的是，仅仅一个行李箱和一个编织袋就把所有的东西容下了。看样子，在我平凡的生命里，必需品没有那么多。我累，我窘迫，我疲惫，也许是我奢望过多罢了。

我打电话向学校请了一天的假。我下定决心，必须和楼下的老头儿做个了结。7点30分左右，天已经泛白了。我特意穿上了最喜欢的那双黑色棉皮靴，靴子的领口盘着一圈蓬松的绒毛，给人温暖的感觉。靴子的底儿很厚，布满了纹路，起到了很好的防滑作用。我犹如勇敢奔赴“战场”的革命战士，疾步走到了楼下老头儿家门前。我用力地敲打这扇门。我恨这扇门，我恨这个胡搅蛮缠、毫不讲理的恶老头儿。

“谁啊？大清早的，敲什么门！”屋里传来老头儿的声音。

虽然我听到了老头儿的声音，我偏执地不作回应。等门一开，我两步并作一步跨进屋里，直奔卧室。卧室里的灯很昏暗，满屋子充斥着一股独居老人特有的腐臭气味。我没有猜错，就是这个老头儿搞的鬼！乱糟糟的床头边支棱着一根细长的铁棍。天花板上有很多印记，那分明是铁棍撞击天花板留下的。

“怎么这么没素质，你这丫头想干啥！”老头儿怒视着我。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老头儿，直面他那猥琐、阴暗的眼神儿，大声地吼道：“大爷，我来跟您声明三点：第一，最近你所听到的噪音，根本不是从我房间内传出的。我一个女孩子家，白天上班已经累成狗了，晚上我都准时上床睡觉，作息很规律。我压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制造您所谓的杂音、噪音。第二，一大早，才5点多，您居然用铁棍捅天花板，制造这么大的噪音。您不分青红皂白、不明事理也就算了，但是，您的这种行为绝对是人品问题。看样子，人品和年龄无关。第三，您年纪大，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这房子，我不租了，今天我就搬走！”

老头儿呆呆地站在原地，被怼得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我趁着老头儿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转身扬长而去。那一刻，我心中的郁结总算解开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一吐而快。

我深深地明白，这个世界是存在恶人的。恶人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人心不恶，却故意使坏，目的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或者确保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另一种是，本质坏，天生就是恶人思维，没有目的，没有借口，没有依据，不明事理，让别人难受，自己也难受，四处与人为敌，与世界为敌。我想，这个老头儿属于第二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