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的雷声,在赵斌子脑袋上空响起,炸得他直接把手里棒头扔了十米远。
“见鬼了,几个月没下雨,这下倒是响彻天!”
赵斌子老婆杜华娘也在一旁附和,“斌子,别说,今儿个指定能下来。”
“希望吧,你看看田里的庄稼,再被这烈日头烤下去,谁都没活头咯!”
杜华娘佝着背,只嘿嘿笑了笑,没应声,仍旧一锄头一锄头的挥着。
没半刻,果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噼里啪啦从天上掉下来,砸得麦子弯了腰,长在路边的杂草,在风中摇曳着,用全身力量去对抗,想求得直挺。
赵斌子三步并两步地跑到田埂上,一甩手就破烂坎肩裹头上,见杜华娘还在田里没动静,赶紧扯一嗓子,“孩子她娘,回家去!”
杜华娘没听见,锄头挥得越发卖力,她想着,趁下雨,赶紧把地腾出来,没多久该下芋苗,要是能让地里多点水分,到时候不也长得更硕实嘛。
空中的云顷刻间便成了乌墨,往下压的越加紧实。赵斌子一瞅天不对劲,赶紧下田拉杜华娘往家里走。
“诶诶诶,别急!”杜华娘把手挣脱开,“难得下雨,你先回去看看小英,别把她吓着,我再做会。”
说着就把赵斌子往埂上赶,“快去,快去……”
“那你赶趟回吧,别把人弄病了。再说,下雨天也不安全。”
“好嘞!赶紧回吧。”
还没到到家门口,赵斌子就听见自个闺女扒着嗓子的哭声了,那声音由远及近,由低到高,音调还不齐,一会高昂,一会低泣的。
“嘿,这大嗓门!闺女果然随我,有音乐细胞,等以后长大了,准能成某个知名歌手。”赵斌子心底暗暗想着,脚底却是加快了步子。
抱起坐在堂门口的小英,赵斌子就狠狠亲了两口,“小祖宗哟,爹妈干活去,你哭个啥劲?放心,丢不着你。”
说话间就进了堂屋,他一手托着英子,一手从木架子上扯了根毛巾往身上使劲搓。英子也学她爹模样,把毛巾一角捏在手里,往赵斌子脸上呼去。
天是越来越黑,才三四点钟,却像是入了夜。
赵斌子哄睡了小英,赶紧去把锅里添点米闷着,等杜华娘回来就能吃上口热乎饭。
结婚五年了,两夫妻都是这么敬着,谁不得空了,另一个人就勤快些,多做点活。
只是等到晚上八点多,都还没见人回来。赵斌子心下一紧,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他们这带不太平,前不久才打死了只从山上跑下来的野猪,那些偷鸡摸狗的也爱在这撺掇。
赵斌子越想,心底里越没地,嘱托隔壁王婶帮忙看管下孩子后,拿了手电,套上蓑衣就出去找人了,手里还攥着根大铁棒。
走到白天农活的地,只有那锄头孤零零躺在那,四周压根没别的。
“孩子他娘?”
“华娘?”
赵斌子发疯的喊着。
他操着铁棍又往山里走了点,“孩子他娘?你在哪?”
走到半山腰,赵斌子早已累得不成样,满身泥浆,脸上被茅草割出大大小小的伤口,血水和着雨往下流。
不远处,传来低微的女人求救声,赵斌子赶紧跑过去,心底里祈祷“千万别出事,孩子她娘一定别出事!”。
“救……救命!”
“华娘,没事,没事,我在这!”赵斌子把人搂在怀里,裹得紧紧的。
咳!咳!呲!
怀里的女人被勒的太紧,痛得发出一声低吟。
不对,这不是杜华娘。
赵斌子赶紧掏出电筒,仔细去看人。
PS:《罪生》是一部新开的小说,讲述的是在山里隐居的年轻夫妻,因为一场雨杜华娘变得生死不明,赵斌子为给寻找妻子下落,带着孩子走出深山,却落入一张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文|洛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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