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

翻来覆去

我正在看书，突然进屋一位顾客，不用看，一听这尖桑音就知道是她，昨天晚间和她的“爱人”来买啤酒和白酒的顾客，以前是常客，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可我从来没有问过她的姓名，就知道她在我们店的附近住，不过这半年她没有来过，昨天晚间突然来。还有几分诧异。

“我昨天晚间是不是把皮带忘记这了？”昨天晚间只顾和你说话了，手里拿着皮带都忘记拿走了，回家我们两个翻来覆去的找，今天顺便过来看看是不是忘在你家店里了。

我这才知道，地上的这条皮带是她的。其实，中午我才发现地上有一条皮带，还以为是小外甥女的呢？我都懒得捡起来，是一位顾客看见捡起来，放在我身边的，原来是你的，我笑着拿过来递给她。

她笑着接过去，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而是又打开了话匣子，其实，我还急着看书，没有时间聊天。

昨天晚间他非要上你家来买酒，我说我们回去大门口就有小店，到那儿买一瓶得了，不就一瓶酒吗？在哪里买还不一样？他说你不记得，以前我们常去她家买货，总给我们便宜吗？他还记得你对他的好呢。

听她说话，昨天晚间他们付款的时候的画面又在眼前浮现，她拿起钱包，男人也掏兜，说我的钱不够，不够也掏出来，她伸手就把男人手里的几个零钱拿过来装在她的钱包了，之后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整钱递给我，嘴里还嘟囔着，挣钱不够花。男人只是木讷地笑笑，带着几分羞涩的神情，穿的衣服脏兮兮的，一看暗红色的脸，就知道常年在外风吹日晒，劳动人民的本色，看上去得有五六十岁的模样，和实际年龄相差太大。

而这个女的则戴着口罩，黑色羽绒服，身材纤细，白皙的皮肤浓妆艳抹，四十多岁看上去就三十多岁，伶牙俐齿，男的则在人前不敢张嘴似的慢慢吞吞，说话时嘴里像含着东西；这个女的数落他就像数落小孩子似的，他只是笑着不语。临走的时候这个女的还回头和我说，他非要来你家买货，说你人好。

我不知道什原因，他们大概有半年没有来买货了，这半年到底发生什事，我无从之晓，但是她们还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

我诧异的是这个女人半年前和我说，她死活也不能和他过了，他们是二婚，这个男人对他又朝三暮四的，外边还养着好几个呢？（可我怎么不能和在外养好几个女人的男人联系到一起）表面对我可好了，挣钱都给我花，自己还偷偷攒小金库，被我抓住好几次了？答应和我结婚，我要八万块钱的彩礼钱他还不给我，原因是他的妈妈不同意，日子都订好了，我为这个事和她妈妈大吵了一架，都破口大骂，反正我也没有想好好过。

我这才听明白，他们只是以二婚的名义住在一起，我试着问，“他是离婚的？”

她的媳妇是车祸去逝七八年了，他一直领着一双儿女和父母过，我是离婚的，我的儿子都上班了。

“那你前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在政府上班，我原来是开饭店的，我都开了十多年的饭店，和他离婚之后，我的饭店也兑出去了……”

“昨天我儿子说，妈你又找个什么玩意，我一宿都没有睡觉，这个死鬼在门外敲了一宿的门，把我烦死了，我的儿子几次要出去揍他，我拦着没让他出去，早上可下外边安静的，我出去，看他在门口睡着了，这还阴魂不散了……”

今天见到她，就想起他曾经和我的说话，自从那次和我聊天，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她，我对她也渐渐模糊了，昨天晚间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她们两个，还是老样子，大概这回他们应该结婚了吧？可我不好意思探听别人的隐私，只是静静看着他们的举动，这不她自己又开始开始唠叨个没完。

他这个人，还有不少的女人惦记，别看他长得丑，可招风了。

但是他这个人，谁求他都行，别人养车拉脚差一分钱都不行，他给多少接多少？别人看钱少不去接的活，他就去，别人车子坏了。他宁肯自己的活不干也得帮忙，他这个人在别人眼里就是傻冒。

“好人终有好报！”我说。

啥好报，她就是十足的傻冒，人家都拿他耍笑，他还不知道呢，就是傻呼呼地能帮助人，要不是我在呀，他得让人家欺负死，原先能挣钱，现在没有以前挣得多，够我花就行。

你别看他那熊样，能吃苦，这回他挣得钱都给我，都在一起好几年了，扔下他还挺可怜的！

我呆呆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交加的街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