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叶子和我站在一辆黑色的轿车旁,看两只狗躲在阴影里做爱。这时候的画面还挺美的,金色的夕阳照在挤满了人群的大地上,那些高高耸立的建筑物被抹上一层光辉,背后的大商场里放着庄心妍的歌,我和叶子一人拿着一支冰淇淋舔得正欢。此时我心里想:“这就是所谓的‘像狗一样去爱’吧!”掐指一算,叶子失恋有一年了。
叶子我暂且把那位叫做果同学。果同学是叶子的初恋,虽然我觉得果同学除了长的高以外好像没什么优点,但在叶子眼里,果同学就是“帅气、阳光、幽默、真诚”等诸如此类形容词的代名词。
这两人极其随便,我至今都没有搞清楚当初是谁向谁表的白,反正两人从陌生到熟悉再到臭味相投,又因为彼此看对了眼就水到渠成的走到了一起。之后就是各种虐狗情节,比如什么在铁道边亲吻啊,站在镜子面前比谁帅啊,堵在厕所门口说要看对方上厕所啊等很多很多。但最后他们还是分手了。
分手是叶子提的,但她是哭着提的。我曾小心翼翼地询问叶子分手的原因,明白了那是一个“男方不会主动提分手,但会逼着你分手”的套路。刚分手的时候叶子一看到他就哭,站在走廊上吼马頔的《南山南》,晚上止不住的翻他们的聊天记录,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也是一边哭一遍翻,晚上大半夜睡不着觉因为脑子里全是他,好几次拉着我坐在他家门口,也不敢敲门,就坐在楼道里闲聊,当然内容全都关于他。那段时间叶子特爱听陈奕迅的情歌,一不小心又红了眼眶,后来实在快要经不起折磨的时候也抽烟喝酒,我提醒她:“喝酒行,但别老抽烟,不好。”
叶子以前我以为果子熟了,叶子就该落了。叶子和果同学曾经一起成长,但到了时节,它们就要各奔东西了,叶子等待来年重新焕发生机,而果子就积累果糖为别人带来甘甜。但后来证明我错了,或许有人是这样的,但叶子绝对是常青树的叶子,她说:“我决定要把他追回来。”
之后叶子就是各种旁敲侧击,眉目含情。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果同学把叶子删了以后,叶子跟别人要他的账号厚脸皮的加上了他,有一次下大雨,叶子给他发消息:
“你看见外面了吗?”
“嗯。下雨了,很大。”
“这他妈都我想你想的。”
有次我俩站在她家楼下,她说:“我就是抢,也要把他抢回来!”我说:“抢不回来,就硬抢。”她说:“对!”
当两只狗发现有人在盯着他们而停止做爱时,我的冰淇淋也流了一手。叶子开始各种嫌弃,我手一伸试图把冰淇淋抹她脸上,于是两个人在夕阳下追逐起来,直到经过一家便利店——我进去买纸巾,她买水。
从便利店出来,她拉着我……的袖子穿过大街走到便利店对面,指着那家便利店对我说:“你知道吗?我的梦想就是开这样一家便利店,坐在柜台当老板娘收钱。”我看着叶子无比认真的脸,突然联想到这么活下去叶子无比充盈的脸,我笑的直不起腰,干脆给对面的便利店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半开玩笑的说:“那我的理想就是挣大钱,然后天天来你的便利店买东西。”“得得得,千万别来,别到时候我一心软,就把东西免费给你了。”叶子说。真是矫情,谈什么梦想啊!
只是我后来想到,叶子描述的画面里,少了一个人——便利店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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