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又是两年时间过去了。方卜兄弟二人平日里就习文练武打猎捕鱼，三个妹妹也一起学习读书但在身手方面只是学点皮毛。妈妈交给她们舞蹈和歌谣，一有时间她们就给爸妈和哥哥们表演接受他们的赞扬，有时他们还加入一些自己理解的元素，她们似乎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日子就这样平常的发展下去那该多好，方卜多年以后时常回想起父母慈爱的教导和妹妹们可爱的样子翩翩的舞姿以及动人心弦的歌喉。

      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兄妹五人察觉到父母偶尔会在夜深时不睡悄声商量着什么并且时常做事显得心不在焉，在教他们读书时总是出错，在看兄弟二人切磋和三姐妹表演时他们虽可以表现得很开心并且赞扬喝彩之声不绝。但兄妹五人都看出了夫妻二人在刻意掩盖心中的焦虑。这天傍晚晚饭过后夫妻二人命孩子们关上门窗把所有人叫到房间。二人面露愁容，眼中满含担忧之色。毛远关切的依次看了五个孩子一眼说到“这段时间来我和你们妈妈心中一直有事，想比你们早看出来了”。江河说到“我一早就想问，但方弟说您既然不说一定自有打算，师父您就说出来吧，有什么事我们帮您一起想法子”。毛远微微点了点头，“这件事本是我和你师娘两人的事，没想到今天可能会连累到你们。”方卜道“师父师母待我们比亲生生孩子还亲，父子本事一体，有什么事我们自当和您一起承担。”霞儿也接着说“二哥说的对，爸爸干嘛说这样见外的话”。梅韶华说到“唉，实在是此事有生命危险，师父师娘对不住你们”。说着便流下了眼泪，三姐妹赶忙上来劝慰。兄妹五人都为之动容心想说什么也要和师父师娘共进退。毛远说“事已至此，我就和大家说了吧。我和你们师娘十几年前来到这里一是有遁世之心二也是为了躲避仇家。半个月前我收到了一封信，知是仇家已经发现了我们踪迹。因此常心怀此事，我和你们师娘商量过后本想立时遣散你们离开但又心知你们都是善良宽厚的好孩子，便终日忧心忡忡又想编一个法子骗你们出去。后来又发觉既然仇家已经发现了这里你们这时出去势必也在他们监视之中，贸然出去定会被他们纠缠，河儿和卜儿还好你二人联手自然能逃出去，但是你们三个妹妹如果被抓住按照仇家对我的怨恨，定会狠下毒手。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对这里情况不熟悉，正在等待人马支援。今天下午你们师娘发现附近村子突然多了许多陌生面孔，想必今晚他们就会动手。”“他们来了倒好，师父师娘的仇家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正好和他们过过招”江河河愤愤说到。梅韶华道“不可乱来，他们都是身手不凡的江湖老手，诡计多端暗器防不胜防。你忘了我和你师父的话了吗，怎么能白白送了性命”。毛远道“听你们师娘的，如果敌人来了我和你们师娘设法将他们引开，”他转头看看三姐妹又看看方卜兄弟二人眼中满含关切和不舍之色“你们两个是哥哥，霞儿霜儿和露儿你们要好好照顾！”三姐妹年纪尚小见此情形知是生离死别不禁大哭起来，嚷着不要离开爸爸妈妈。梅韶华将他们搂在怀里细细劝说。方卜心道“依师父师母所言这次看来已经落入极凶险的境地，师父师母待我恩深似海情重如山我怎能弃他们而去。可是如果不听师父之言今天我们必然难以逢生，三位妹妹如此年幼之时又岂能让他们落入仇人人之手”。

      正说话间忽听门外有脚步声而来，似有似无，绵绵密密。毛远和江河连忙应了出去。方卜正要出去，梅韶华叫住了他拿出一块玉佩，那枚玉佩只有一半，玉质晶莹剔透、光滑润泽，整个形状是半片梅花。上面花纹繁复，精美绝伦。梅韶华道“卜儿，这枚玉佩你拿上，你出去之后如果遇到另半枚玉佩替我照顾好那玉佩的主人，她是你的小师妹”。没待他回话，梅韶华已将玉佩交到他手中转身之间又说道“她现在应该在灵州，你出去如果遇见她了替我和她说声对不起”。说完让他在这里看好三个妹妹，出门去了。方卜过去紧抱着三个妹妹，让她们不要出声。透过窗户他看见院子里站满了数十名黑衣人，有男有女虽身穿黑衣但却并没有蒙面。

      只听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道“奉我家主人之令请毛远毛先生到阴曹地府走一趟。”江河正要上前出手，毛远按住了他。对黑衣人道“我毛远的性命可以给你们，但有一事相求。我家中现有几个邻村的孩子，他们与毛某并无关联，还请放几个孩子一马，毛远感激不尽。”“你身为毛家叛徒自然死有余辜，至于那几个孩子我看并不是什么农家小娃吧，我看你身旁这位少年气宇轩昂，步伐沉稳刚才又想与我动手想必身手不凡吧。”又有一黑衣人说到“毛先生我们已经打听过了这几个孩子都是你收养的义子义女。你就别再狡辩了。”哪位领头黑衣人又说到“既然如此这些孩子得带回毛家，由家主发落。”“当年是我对不起毛家，今天我在这里以死谢罪，恳求你们对孩子网开一面。”“这事我们做不得主，请动手吧”。

        事已至此，毛远见无可挽回身形一晃便到了那领头黑衣人身前。那人正要反击，毛远已单手擒住了他的脖子，微微用力他便失去了反抗之力。“我现在只需轻轻一捏，你便头断人亡。让你的手下让开路来！”人群并无骚动，毛远正疑惑间从一群黑衣人之后走出来一位中年汉子，那人身形高大，体格健壮。看他步伐便知是一位高手，身手远在这群黑衣人之上。他并不理会毛远的要挟，命令道“所有人一起上，遇有反抗者格杀勿论。”众黑衣人齐声应和，刷的一声均从袖口抽出一尺多长的匕首。方卜心想原来这最前面的只是替身，这人好生聪明。见对方动手他本想出去助师父他们一臂之力，但又心想自己如果出去混乱之中如何保护三位妹妹的安全。看他们三人脸上都流露惊恐之色，便轻声安慰。只见那领头人并不动手，外面片刻之间毛远，江河与梅韶华以三个人形成三角之势，对方虽人多一时之间却并不能伤三人分毫。相反三人攻防兼备，一时之间黑衣人已有数人倒下。突然之间毛远大喝一声，向院门冲去江河与梅韶华紧跟其后，三人身形急快加之变故突然。守在门边的七八个黑衣人瞬间便被三人放到，他们出手极快往往直击对方要害，一招便让拦路之人立时失去行动能力。三人直接破门而出往山后跑去。方卜不禁佩服起师父师母和大哥的身手来，但既而又为他们担心。余下黑衣人见三人破围而出，立刻追了上去。又听见院外听见响起一阵尖锐的哨声，想必是黑衣人正调集所有人去追师傅三人去了。他知道师父是为了给自己时间好带着三位妹妹逃出去。虽然担心三人安危，但他知道不能让师父他们白白冒险。透过窗户他想院子里看了看见已经没人，也不听见院外有何声响。便带着三位妹妹从院中出来，直向西边的一条路而去。在多年后的回忆里他时常感叹造化弄人，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