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我为观众提供的绝对不是白开水,我要造酒,然后与大家在影院同醉。
《邪不压正》豆瓣评分由8.2跌到了7.1分。
“不好看。”
“看不懂。”
一如往常地,姜文的电影看完之后很多观众大呼不好看和看不懂,当然,《让子弹飞》除外。
其实比起《太阳照常升起》和《一步之遥》,《邪不压正》的故事情节实在好懂太多了,贯穿全篇的就是“复仇”,大概因为复仇故事讲得不如《让子弹飞》般酣畅淋漓、大快人心,叙事手法不如《太阳照常升起》般错综复杂、晦涩难懂,所以遭到追求故事情节的观众嫌弃,遭到追求文艺的观众排斥吧。
但是姜文还是姜文,《邪不压正》依然是典型的“姜文片”,这次除了加入了昆汀式的“暴力美学”外,真的特别姜文,依然要穿越时代的鸿沟尽量还原北平的模样,人物和情节依然隐喻着各种历史事件,台词和对话依然充满各种讽刺,依然充满了“肉欲”,喜欢的人自然能从中读出姜文的魅力,不喜欢的人,也就当做消遣了。
说起肉欲,看完《邪不压正》除了不好看和看不懂,其实更多的人在探讨许晴的臀和彭于晏的肌肉,比起时下一大片面儿上一本正经,小心翼翼卖卖肉的电影,《邪不压正》同样是充满肉欲的,但是姜文镜头下的这种肉欲是艺术性且恰到好处的。
“肉”
咱们把“肉”和“欲”拆开看,先说说肉。
肉就是肉体,当然这里不是说漏了多少,而是一种对人体美的表达。
在《邪不压正》里,彭于晏全裸出境,满屏肌肉,光腚跑酷,以及许晴媚眼如丝,旗袍包裹着婀娜身姿,尤其是随意一趴的翘臀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让观众大呼“值了票价!”。
网上流传着姜文摸彭于晏腹肌的照片,姜文感叹“哎哟我去”。问起姜文为什么拍屁股?
“美啊!”
再问起姜文为什么拍彭于晏的裸体?
“这样的身体,就比古希腊雕塑还漂亮,我为什么不拍啊?”
这样的表现直接了当地将电影中的唐凤仪(许晴)刻画得更加风情万种,将电影中的李天然(彭于晏)塑造得更加充满力量和热血。
男人眼中的彭于晏,女人眼中的许晴,对同性来说已经超出了羡慕甚至嫉妒,更多的反而是臣服。
女人眼中的彭于晏,男人眼中的许晴,对异性来说已经超出了欲望,更多的反而是理想和瞻仰。
姜文就能将镜头下的人物拍成这样,也算他有本事。
姜文的其他电影中,自然也充满了肉的展现,当然很多被删减掉了,删减掉的无缘窥察,那就说说看得见的。
印象最深的是《太阳照常升起》里的林大夫(陈冲)。
她的身材一点都不羸弱,充满了肉感。白色的护士服齐到膝盖以上,像穿了一件男人的衬衣,护士服包裹着臀部,隐隐透出内裤边缘的痕迹。她似乎永远都不能安分地站着,脚步轻轻地挪来挪去,身子随着步子微微旋转,时不时踮起脚尖,抬起一只脚磨蹭着肉感十足的小腿肚,一幕幕如此这般的刻画,将陈冲的成熟之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还有《一步之遥》里满屏舞动的白花花的大长腿和美臀。姜文用大场面的视觉刺激将“花域总统总决赛”的高级感拔高了两个度,国际化、大制作、大手笔,白花花的大腿都是飞舞的钞票。
而《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米兰(宁静)湿漉漉的泳衣下包裹的臀几乎占满全屏,并不显突兀和色情,更多的反而是活力以及青春荷尔蒙的萌动。
所以若是有人说姜文镜头下的肉体仅仅是为搏人眼球,我是不认同的。这些看似有意无意的露肉并不仅仅是单纯的视觉刺激,更是一种表现手法,都是有讲究的。
“欲”
然后来说说欲。
姜文镜头下的女人似乎都充满了欲望,但她们最亮眼的地方绝对不是她们的欲望。
《邪不压正》里的唐凤仪(许晴)是充满欲望的,她想做“正宫娘娘”,所以她让自己充满了欲望,于是遇上李天然(彭于晏)之后,她将他绑了,将他睡了。可是她还愿意带李天然(彭于晏)远走高飞,带他住她在马尔代夫安置的院子,她还能打扮得酷酷地去给她的情敌关巧红(周韵)报信,她还能决绝地从高楼往下一跳。比起关巧红的胆识隐忍与刚毅,许晴同样具有侠气。
其实印象最深刻的是《太阳照常升起》里的(林大夫)陈冲,整个一活脱脱欲望的化身。每一次出场她的头发都是湿漉漉的,不管是刚洗完头发,还是被雨水淋湿。她说那只手让她软了一下,她说“一闻到你,我就随时可能昏倒。”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喘息,每一个字都上气不接下气,欲望使她癫狂。
但是,她真的是被欲望驱使吗?看看这个剧情,看看她说的话,我们说陈冲演技绝了,但林大夫更是戏精的化身,为了不让自己和老唐(姜文饰)的奸情曝光,她用她擅长的欲望迷惑梁老师(黄秋生),误导梁老师(黄秋生),甚至杀死梁老师(黄秋生),她的欲望是伪装,背后更多的是狠厉和智慧。
《一步之遥》里完颜英(舒淇)也有欲望,她游走于豪绅之间,拍卖自己的初夜权,后来爱上马走日(姜文),她对他充满了欲望,用枪指着他要他娶她,她要和他殉情。可是她爱上他的理由却是小时候许了个“要是有男人为了她和别人打起来,她就一定嫁给他。”的愿望。
比起武六(周韵)的桀骜不驯、行事果断和对真相的追求,完颜英(舒淇)的欲望同样引人注目。
还有《让子弹飞》里面的县长夫人。流水的县长,铁打的县长夫人,她追求权力,谁是县长对她无所谓,谁是县长她就睡谁。遇上麻匪时,她沉着冷静,审时度势,说走就走。这些不单单是欲望两个字就能概括的。
有人说姜文是不是不尊重女性,恰恰相反,姜文说"从我的第一部电影开始,我就把女人当作神来拍,我仰视女人。"这并不是他的诡辩,我们是真的能从他的作品中看出这一点来。
“女人对我来讲一直就像神一样的存在啊。神你知道吧,就是你弄不懂的存在,但是想弄懂,就得伺候着。我不喜欢把女人弄得像丫鬟一样,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土做的,随便一个女的看着都顺眼,男人需要修养教育,女人先天的悟性比男人好得多。女人真的跟上帝近一点吧。”姜文是真的尊重女性。
“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了解的。”姜文将这句话改成“女人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了解的”,所以他尽可能的丰富他镜头下的女人形象,因为女人是你永远无法真正了解的。
姜文对“肉”和“欲”的表现,你不觉得是淫秽的,反而是充满艺术性的。他擅于用这些东西锦上添花地将一个故事讲述出来,一个个角色活灵活现地刻画出来,将一片片氛围烘托出来。
姜文的这种做法朱光潜曾经就说得特别在理:文艺的特质不在解救实际人生中自有解救的心理上或生理上的饥渴,它不应以刺激性欲或满足性欲为目的,我们也就不应在文艺作品中贪求性欲的刺激或满足。
它在极淫猥的现实世界之上造成另一个美妙的意象世界,我们把他当做文艺欣赏时,欣赏的是根据这件事实而超出这件事实的意象世界,而不是肉欲本身。
将肉欲拍得文艺而不色情,单单从这一点就可以说姜文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优秀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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