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和大学室友聊到了当初为什么没考虑复读,争取考上本科,现在发现第一学历对于就业影响太大了。
其实没什么好考虑的,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成绩很差,目标就是上大学,然后早点就业挣钱。
说到成绩,我自己是知道很差劲的,但是我这差劲的成绩在我们小镇上的中学,非尖子班,已经是前五水平了。
十年前的小镇,中学门口有个历年内考上大学的祝贺墙,重点是,考上大学。
当然,十年后的小镇,早在前几年,连高中都给取消了,那面祝贺墙变成了庆祝考上县城重点高中的名单。
墙上上本科的一半,上专科的一半,甚至本科也没几个二本院校。
凡是初中成绩极好的,都去了县城读重点高中,或是家庭条件支持的,也都去了县城。
还记得高一时班上有几个从县城重点中学转来的,他们是因为成绩太差,父母对他们的要求就是至少上个高中,于是就来了我们学校,到了我们这个普通班,依然垫底。
不过这几位同学也没在我们这待多久,有人一学期结束就回县城了,有人一年后读职高去了,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人我们一起读完了三年高中。
我妈前段时间还跟我聊到了高中时候的成绩问题,她说明明一直收到的反馈是成绩靠前,怎么实际差这么多。
其实是真没差啥,不过就是矮子里拔将军,我又偏科实在严重,语文和化学单科成绩能超过尖子班的大多数人,数学、地理、物理一塌糊涂。
我曾经很不理解,选择了文科班,为什么还要学地理,我是真搞不明白,分文理科后依然要写一年生物,我的生物成绩竟然也还可以,还被老师调侃过,偏科偏得太不均匀。
就数学和英语的拉胯,其实也注定了我成绩不高,数学我是都没学明白过,英语其实一开始还是可以的,但我在高一的第一学期,落下了进度,后来也没用心提升上去。
近视好像是初中就开始了,当时度数低,又按成绩选位置,我总能选到中间,所以没觉得有什么。
近视让我觉得吃力是高一开学的第一天,偌大的教室,八十个学生,因为身高,我在倒数三排内轮换,那黑板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遥远,老师在上面写了什么,我一个字都看不见。
每次最怕的就是轮换座位的时候轮到靠窗,虽然是一楼,但旁边是运动场,没有树木遮挡,我很喜欢晴天,但光线射在黑板上,即使上面写满了字,近窗那边的黑板,对我来说和白板一样。
我体会到了失明。
好好读书,虽然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
记得作文最爱让人写梦想,其实我没什么梦想,没有想要成为的人,也没有未来想要做的职业,我高中曾有一段时间对心理学感兴趣,是在一本课外书上看到的,但是跟身边的人提起,得到的反馈都是:“能搞钱的才是对的,心理学能有什么用。”
初中的时候镇上开了几家书店,不是正式意义上的书店。
是租借小说杂志的地方。
两元一本,押金二十。
我和同学周末会跑去借书,那是我们第一次知道小说,通过小说看外面的世界。
我们看了很多,互相轮换着看完再去还书,这样能省租金,安妮宝贝、郭敬明、饶雪漫、匪我思存等等,我和朋友也从借的杂志里知道了还可以写小说投稿。
那会儿真的是有想法了就做,胡乱写了一篇就跑去邮寄给某杂志投稿了,等了好久都没有收到回信,以为是没戏了,因为小说不是作文,我感觉我写的太作文了,果然,一次陪我去邮寄的朋友在老师办公室发现了有封写着我名字的信封,就向老师要了回来,里面是编辑的回信,大致是鼓励我可以多写写多投稿,也指出了需要改进的地方,情节不够曲折不够跌宕起伏之类,但我很开心,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开始了写小说。
可惜的是,我后来又投过两次稿,都没有再收到过回信,高一的时候就放弃了。
这两次投稿,中间有个小插曲,学校会把给学生的信封放在公示栏那里,那个公示栏我基本不会经过,有次同学去了公示栏挨着的高中部找她哥哥,回来说看到有个信封上和我的名字一样,但是没写班级,不敢确定就没有拿回来,问我有没有投过什么稿,寄方像是一个杂志的名字,我和朋友在下一堂课后趁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跑过去看,很遗憾的是,信封已经不在了。
我不知道那封信是不是给我的回信,也许是,也许不是,我最后一次主动投稿是征文活动,之前再也没有投过稿。
投稿石沉大海其实是常事,当时的我明白,可是却没有多的理由继续坚持,朋友说,我们的信息来源太窄又太慢,以后再试试吧。
以后,再试试。
我想,也没毛病,但是没有了写小说的动力,唯一一次的被动参加,是语文老师选了几个作文写得好的参加一个征文活动,那是写影评,我第一次写,老师给我们一人一本关于影评的书,组织我们在阶梯教室看了一部电影,然后让我们自主选择影片里的内容写文。
这一次,又是石沉大海。
但是没想到高三快高考前,我竟意外得知原来我的影评文章获奖了,还有证书,还是语文老师去领的。
老师跟我说,他和另一个班的语文老师去了躺重庆,就是因为我的文章获奖了,他们是专门去领奖的。
虽然这是一本只听说没有见过的证书,老师也记不清是不是回来后没给我,毕竟已经过去半年了。
不管怎样,我曾经的投稿经历,也算有了个好的结局。
大学的第一年,我回了两次老家,参加过两次同学聚会,意料之外也在预测之中了解到了有的同学没去读大学,有的同学读了一学期就没读了,有的去北上广打工了,有的结婚生子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大二的时候有个同学给我发信息说他在老家开了个手机店,过年回去来坐坐。
那一年过年我没有回去,家里人全都搬去了重庆。
再后来,我在重庆定居了。
高中的同学群在毕业第一年后就没在活跃过,一开始还有联系的同学也渐渐断了联系,彼此安静地在社交软件里躺尸。
2020年疫情爆发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群里开始活跃,我们从疫情聊到春晚聊到恐怖片最终回到结婚生子的话题,有同学终于要结束7年长跑因为疫情不能办酒又接着长跑,有同学离了婚一个人带两个小孩加盟了一家化妆品店因为疫情生意巨差,有同学向女朋友求婚计划等疫情结束后结婚,有同学在担心因为疫情停工了房贷不知道怎么办,有同学在科普疫情期间如何防护顺便问问有没有防疫物资的购买资源。
我们会过得很好。
我们都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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