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月二十九。老公带着公公婆婆和小姑子大侄子一起来团年。爸妈知道他们要来很开心。早早的就开始准备午餐。
老妈把腊猪蹄儿取下来开始烧(这样炖的时候皮才容易熟)、洗、切、煮……
以前的生活条件差。一年很难吃上几顿肉,更别说是猪蹄儿这样的“奢侈品”。所以,一般人家都要等到大年三十,才会将年前准备的猪蹄拿来吃。久而久之,过年吃猪蹄儿变成了我们这里的习俗。
现在的物质生活条件好了。猪蹄儿这种东西,家家户户想吃随时都能吃。烹饪的方式也多种多样。所以吃猪蹄儿一点儿都不再新鲜了。
不过,对于妈妈来说,这猪蹄儿是她觉得招待客人的最好的东西。老妈一边在厨房忙着,一边用一口正宗的四川话跟我说:“浩儿来了,让他多耍几天。”
“好。”我一边回答,一边望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妈妈的头上已经添了好多的白发。她不停地忙着,难掩心中的高兴。妈妈没有儿子,对于她来说,这个女婿比儿子还要金贵。
“我们煮个酥肉、腊肉排骨、腊肉、蒸蛋糕、一定要弄个青菜,浩儿爱吃。再凉拌一个自己熏的豆腐干吧!也不知道浩儿喜不喜欢吃。”她似在跟我聊天,又似自言自语。
“嗯,你弄的他肯定喜欢。”我回答到。
她呵呵的笑着,又把一大块魔芋放进锅里煮。这魔芋是她自己用魔芋粉做的,很是好吃。煮好了,我准备去切,她抢过刀说:“你哪里会切这个,让我来。”
“你的手都裂口了,还是我来吧。”老妈长年在染布厂上班,长期接触燃料之类的化学药剂,加上高温烫染。她的手掌早已经开裂,像一条条在峭壁之间的峡谷,看的人触目惊心。
我不让她弄,她非要什么都亲力亲为。她说自己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做饭给家人吃。六十年代的她为了这个家,为了她的女儿们,为了她爱的男主人,付出了她的所有,仍旧乐此不疲。
看着她切菜的样子,时间恍惚间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候的我,是一名小学生。个子矮矮的、小小的。也是这样坐在灶前,等着妈妈做好吃的给我们。那时候妈妈做的饭特别好吃。
现在妈妈老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了。做菜有时会忘记放盐,有时会忘记自己放过盐就再放一次。可是她仍旧守着她的厨房。
我曾也把她“赶”出过厨房,可是看着她离开厨房失落的样子,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对于妈妈来说,给一家人做好吃的就是她认为最幸福的事情。所以,有时候我的“好心”反而会伤害她。会让她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孩子们都长大了,她不再被需要了。
所以,每次一回家就会跟她说:“妈,我要吃你做的鸡爪还有锅盔,还有蒸蛋糕……”
妈妈便会一边故意责怪的说:“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一边就拿起围裙系在腰间,满脸笑意的忙碌着。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一年一年的过着。每一年无论多忙,都要回家吃妈妈做的菜。愿这种幸福能绵延长存,等我到了七老八十,还能吃到妈妈做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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