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依旧鞭炮声声。
今天的太阳不见踪影,天阴显得更冷。
内蒙地区,一年中有一半时间气候偏冷,所有植物都被冻死了,广袤的大地一片灰黄,看不到一丝绿色。
天知道,我对这种每天冷风陪伴的日子是多么厌倦。
也许正是由于天寒地冻,这里的人们对酒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我对酒,没有特别感情,可有可无。有局,也喝,平时倒是不稀罕。
原本不计划回家过年的,最终还是抵不住家人再三电话催促,终是被打动了。担心给其他人传染幽门螺旋杆菌,特意买了单独餐盘。年前一天,一家三口上路回家。
路上就在想,今年要以厨房为主阵地。往年其实也差不多,只是偶尔酒后能逃脱一下。现在正在吃药,滴酒不能沾,厨房无疑是最佳场所。
事情往往是这样,当你有条件回避时,就会不情不愿。当你发现不可避免时,没有了退路,反倒踏下心来,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也许正是由于这种死心塌地的心态,才能体会到更多感受。我发现,做饭侍候一大家子人,是很幸福的事情,也是一种价值体现。
吃完还得刷碗,这可是我的长项。不是说我刷的多别致,而是发自内心喜欢上了这看似繁杂的工作。第一遍去油污,第二遍清水刷,第三遍清水冲。整个过程,由杂乱到洁净,简直是一种享受。通常是有人象征性的,或是真心与我争着要洗,这种情况我当仁不让非常果断。别人也趁势退下,皆大欢喜。
过年,拜年是必须的项目。
初一上午去二姑家。一进门,“过年好”的招呼声此起彼伏,气氛顿时热闹起来。团团围坐,开始敬酒。这种特殊时刻,客人往往不会推辞,也推辞不了。对方随口来一句“喝杯过年酒,一年就过一个年嘛,又不常聚。”此话有理有据,饱含感情,足以让人放下戒备,一饮而尽。就连我这正儿八经正在吃药的病人,还被大家礼让了好久,才放过。
她们说,“幽门螺旋杆菌?那病,没事的,勤喝!”
“就是,我身边人很多都有这病,一点事也没有!”
“哪那些玄乎,不用吃药的!”
她们的意思很统一,一则小病无须在意,二则喝点酒不影响。
我不知道她们是出于热情,还是真的认为小病无所谓,总之语气神态均让人觉得豪爽大气。还好,我勉为其难坚持原则,滴酒未沾。
主人家派四五个代表挨个敬酒,之后客人再行回敬礼,一来二去,N杯酒下肚了。不到1小时,两瓶53度的白酒见底了。还要开启,客人阻止,随即站起告别,一哄而散。
我们赶紧返回婆家准备午饭,因为一会二姑家的三家儿女都要过来给婆婆公公拜年。
刚在厨房里奋战了一会,他们就来了,共10个人。
客厅的说话声、哄笑声不时传进厨房,气氛热烈。
如果没有酒,气氛会不会平淡许多。至少也不会那样肆无忌惮的高声叫喊。连女人喝了酒都会生出许多豪爽来,顾虑不再有,矜持不再有,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其实也蛮可爱的。
二嫂一贯说话大气,喝后更是毫无顾及。她对我说:“你喝点吧,那点病,求事没有!”不一会,又听到她和姐说:“前几天还见了,那人还是原来的求样子!”
对于这种出格的话,有些人是接受不了的。而我,丝毫不觉得不妥当,反而认为那是真性情,不装,痛快!也许是多年的教育和环境,把我压抑久了,自己不敢出言不逊,看到别人洒脱会深表认同。
其实,这两年我也放开了许多,喝多了,一样口无遮拦。
客厅的说话声越来越嘹亮,笑起来直入云霄,杯子掉地的清脆声也有,筷子掉地的声音也有。这一切表明,酒喝的到位了。
这时候个别清醒的客人,会见机行事。看时间差不多了,过去拉起喝多的,“走吧走吧,改天再聚!”主人极力挽留,上去拉扯。“再坐会,忙啥呢?”其他客人顺势纷纷站起,有的情愿,有的不情愿,总之前前后后都走出门口。
我长吁一口气,再开始收拾桌子。那真叫一片狼藉!
说说笑笑,热热闹闹,这大概就是年的意义吧。
而今年,热闹是她们的,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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