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间的路上,看见一群小麻雀,叽叽喳喳,飞起落下。
麻雀在乡间本是常见的,然而好久没有见到,我就感到有点奇怪。秋深了,它们反而更活泼,是为了觅食还是出来做什么呢?
它们小小的身影,在茅草的叶梗上跳来跳去。足有一二十只。它们跳跃的情形,有点像是士兵的撤退。后队撤到前队,前队成为后队,递次移动阵地。要么同时飞起,不是一哄而散,而是朝同一个方向或同一棵树上飞去。


又看见一只白鹭在河的上方飞。一下一下扇动着翅膀,让我感到一种孤独。它为什么不在衙前河的浅水边,不与伙伴们一起,偏来在这乡野呢?是它不合群还是遭同类的排挤?还是它的意愿在于乡野呢?
不管是小麻雀的群动,还有白鹭的独自飞行,都让我感到自然界一种有形与无形的存在。想到在人类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更为复杂。
总觉得自己是简单的,友善的。常常问自己,为什么别人不能这样呢?可是,在别人眼里,或许也觉得我的不好相处吧。那么,投缘的人在哪呢?知交又有几人呢?难道,真的只有距离才能成全我们?我和你是长着刺的刺猬吗?
无由地又来到温泉镇,沿着天悦湾上游的河边走,看见岸边的海棠开了数朵的小红花。我想到一个名字:“秋海棠”,心里就有一种诗意,浪漫,一种温馨的美。我想,这一种感觉,是源自很早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秋海棠》吧。其实当时似懂非懂,但那一种男女之间的情爱,给了我朦胧的好感。
隔着河,望见对岸慧可居酒店前,有一排金黄的银杏树。走过桥,近去观看。树上地下,每一片叶子都染成了澄黄,没有一点杂色。走在树下,感到是真正的走进了秋天的怀抱。宁静,成熟,安祥。



地上的小草间,长着一两只蘑菇,撑着小小的伞,仿佛在与小草窃窃私语,是那样友好。
信步绕过慧可居,后面有一条乡村公路。就在接茬的路口,还有一户黑瓦土墙的房子,门前左侧的小路上有二三只家鸡在草丛中啄食着什么。那景象,仿佛是小时候生活家门的再现。果然还有人居住,中间的一扇门,一位老大爷端坐在门内,身后灰暗,定定地望着外面。那一刻,我感到深深的无言的孤寂。只有坐在门口,望见外面的天地,心才有一点着落吧。
与门前现代的酒店,形成强烈的对照。一个是过去,一个是现在。一个是纯朴,一个是现代的文明。
顺着这条水泥村路往下游回走,一边是河,一边是一户户相依的人家,一座座带庭院的小楼。院内主人静静的做着他要做的事。时光在乡村格外的静,犹如小河的水不息的缓缓流淌,姿态从容。



门前有菜园,坡下仍然有厕所。有高大的枫树,板栗树。蓬架上青色的藤叶间吊挂着佛手瓜,藤叶是那样的柔弱,而结出的佛手,像是巨汉的拳头,沉重有力。
两只南瓜并排平躺在厕所的顶上,让人联想到两位老人,坐在相邻的门前闲磕,抽着旱烟。
精巧的小楼,有一家门前开着丝丝瓣瓣的菊花,带着水珠,别是一样的风采。有一户紧靠大门的院内,一棵桔子树挂着一个个果实,简直是写实的画作。有小车开进了庭院。门前收割后的稻田,堆着一垛垛稻草,像是一种守望。
这时我才发现,这条路是这样的熟悉。原来是读书时走过的。上高中时,时常走这一条沿着河的乡间小路,那时还是土路。我往县城的方向走,眼前仿佛看见一位青涩的少年,背着黄书包手上拎着搪瓷缸,迎面走来。那是隔着二十余年时空的自己呀。



我想起前几天与一位同学短聊,我说记事很晚,直到上高中,我都不曾想过“为什么读书”这个问题。可见我的糊涂和愚钝。我想,人与人的区别或许就在这里吧。
此时,我多想告诉迎面走来的“我”呀,把现在的我所经验知道的一切都告诉那时的自己。那样的话,我就不是现在的我的样子了吧?
还看见枇杷树孕育着花蕾,开着三两朵白花,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小蜜蜂簇拥在一起,嗡嗡地热闹。
也不知道,一户人家院内的桂花是什么品种?现在居然又开了。是迟桂花吗?
平凡的生活中,原来总是不平凡的。所见的都是机缘,所想的成为过去。点点滴滴,无不是生命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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