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下午,虽然距离日落还有好几个小时,但是阳光却一片橙黄亮得刺眼。窗外是宿舍楼南边的五号楼,依然宽阔高大,幸好距离较远不算遮蔽阳光。正对面的床空着,宿舍门半开半掩。从上铺向下望去,我的电脑放映着电影,音量刚刚能提听到对白。开着的门挡住了席地而坐看电影的舍友,陪着他的还有另一个本科同学。
四顾后又平躺准备起床,却突然发现这个床位本应睡着舍友而不是我。我在警觉中突然清醒过来如同一个打乱了别人世界的罪人;此时舍友也刚好看完了电影关起软件准备做自己的事儿。
“我怎么在你的床上!”
“没有哇,那就是你的床。”舍友回答的语气那么理所应当。
“原本这个位置是你呀?”
“……”
“退一万步,就算这个床位是我,那另一个床也是交错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正对着的呀?”
“……?”
“你还别说,虽然这样正对着宿舍一点也不显小”
“是呀,挺宽敞的。”
一种惊慌在心底升腾起来。
“今年是哪一年?”
“不知道。”语气还是那么理所应当。
“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我在心中反问自己。打开手机微信群还是那么热闹。我在学院群里问道:“我的宿舍怎么变大了?”意图试探一下大伙是否也遇到了奇怪的情况。但是一切都意外地正常,本科舍友发来一个嘲讽的微信表情:你可醒醒吧。表情包是用他自己的老照片制作的,其他人也发来了我的黑照表示共同的嘲讽。这种挖苦似的交流方式还是一如既往地呈现着,过去几年我们都是这样对话的。“可能好不容易从医院破败的旧宿舍搬走,院方感觉过意不去故意安排了个大宿舍吧”。唯一一句有信息量的回复也丝毫没有让我安心,反而听起来更像一个玩笑,据说现在去那里实习的本科生都住在临时棚屋里,大家叫那里“集装箱”。
如果按照逻辑推断,我肯定是在研究生期间的,不然我的舍友不会是现在这个人。这样来看时间倒退一年是正常的,也和我的直觉吻合。但是从医院搬走是本科大四的事儿,难道我现在又回到了本科?疑惑中的我,突然意识到手机是显示有时间的,没有纸质日历的我当下只能用这个方式确定时间了。“2013年”!难道手机也在和我开玩笑,一定是时间显示回到了出厂设置,手机和我一同穿越,恢复出厂设置应该是最可以接受的状况了。于是我匆匆打开网络更新世界时间。
“公元0年!”
“公元1年!”
“公元2年?”按照这个状况我每刷新一次年份就增长一年!
“公元2070年?”
“公元2030年?”
“公元20N9年!”
“公元KE8C年!”
“公元1NWP年。”
当年份中出现诸多英文字母时,我彻底放弃了用手机确认时间的念头。当然也不是毫无收获:我确认自己不在2019年了,或者说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除了主要关系和事物,其他一切细节都被打乱了。那么我是否接受这个新的世界呢?是留在这里融入这个混乱开始新的生活,至少接受时间倒退这个结果,还是寻找办法回去我原来的世界?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哭笑不得地和舍友说出了状况,倒也不指望他理解这一切。我尝试睁开眼睛,因为以往这样就可以让自己从梦里醒来,遗憾的是眼睛无法睁开更大,我也无法变得更加清醒。我丝毫没有感觉乏力,这并不符合梦境地特征。我开始慢慢接受自己真的来到另一个世界地事实。这样一来课题我就可以重新做了,好多决定又有了转机,细想一下这个穿越对我来说并不一定是坏事。
可就在计划下一步做什么时,我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困倦,似乎到了眼睛又有了可以睁大的余地。意识在平衡之间摇摆如同在走一个隐形地独木桥,跌下桥时就是梦醒之时。“不好!可能真的是梦境而且随时都会醒来!”我的心头突然产生一丝不舍,原本还想出门走走看看这个新的世界,至少可以在这个世界逃遁一天也好。
眼睛再次睁开,午后地阳光清亮纯白微微发暖,我还在我原本的床位上。论文还没有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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