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海经所描绘的海外异国中,贯胸国一直令不少人感到匪夷所思,哪有人胸背露个大窟窿还能活得好好的?所以关于这个神奇国度的解读也是众说纷纭,有以古图释之者,亦有民俗为证之,到底谁是谁非?
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一)古籍中的贯胸国
关于贯胸国的神话传说,先秦古籍中当然不乏记载,其中尤以《山海经》为其源头:
《海外南经》:贯匈国在其东,其为人匈有窍。一曰在国东。
“匈有窍”正是《山海经》中这简单的三个字,却给后人留下了无数的谜团与想象。在《淮南子》中,将“贯匈”一词改为了“穿胸民”,于是“穿胸之国”便成功跻身海外三十五国之列。
贯胸民除此之外,成书于战国之际的两本古籍同样记载了“贯匈”,但是仅仅出现其名号,并无更多描述。
《逸周书》:正西昆仑、狗国、鬼亲、枳已、闟耳、贯胸、雕题、离丘、漆齿。《竹书纪年》:五十九年,贯胸氏来宾,长股氏来宾。
可以看出来,在关于“贯胸国”早期的神话中,其含义并不复杂,只有“匈有窍”这个特征而已。那么,围绕着贯胸国民这个胸口的大窟窿是怎么来的?就成为了后世神话演绎中能够多次填补的空白。
(一)大禹诛防风氏
晋人张华应该是第一个尝试去解释“贯匈民”的人,在其《博物志》中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说的是当时大禹作为领导要开会,但是防风氏却迟到了,于是大禹要树立典型,就把他给杀了。但是谁能想到,防风氏的手下却将这笔账算到了大禹的臣子身上。这个人叫范成光,他经常御龙巡游。
贯胸民有一天刚好途经防风氏领地,防风氏有两人心存报复便弯弓搭箭射他,却不料两条龙趁着风雷升上天际根本射不着人。所以这两人害怕了,便拿着利刃贯穿自己的心脏而死,大禹听说之后,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于是便把刀子拔出来,用不死草为其疗伤,这两人最后就成为了穿胸民的始祖。
昔禹平天下,会诸侯会稽之野。防风氏后至,杀之。夏德之盛,二龙降之。禹使范成光御之,行域外,既周而还。至南海,经防风。防风之臣,以涂山之戮,见禹,怒而射之。迅风雷雨,二龙升去。二臣恐,自贯其心而死。禹哀之,乃拔其刃,疗以不死之草,是为穿胸民。
照这么来说,这两个防风氏始祖即便是在用了不死草之后,其胸口被利刃贯穿的大洞也一直没有愈合,所以他的子孙民众才会延续这种“匈有窍”的身体结构,从而成为了穿胸之国的独有的特征。
(二)卑者抬竿走?
如果在盛产神话的《山海经》世界中,张华所说的“以刃贯胸并死而复活”其实并不显得十分怪诞,毕竟在《山海经》中被复活的神灵并不在少数,有的甚至比利刃贯胸还要离奇的多。
而到了魏晋以降,关于贯胸之国的解释,就被演绎得越来越神奇,有的堪称脑洞大开。比如在元代周致中的《异域志》中就有这样的记载:
《异域志》穿胸国,在盛海东,胸有窍,尊者去衣,令卑者以竹木贯胸抬之。
你能想象这样一幅画面吗?一个官老爷的人因为懒得走路,于是把衣服一脱,露出胸前一个明晃晃的大窟窿,然后两个仆人拿着杆子顺着他胸口这么一穿,就这么把人给抬上走了!
贯胸抬之显然,这种带有明显尊卑意味的描述,已经大大偏离了神话本来的面目,而关于其“贯胸”的原因,也是多停留在字面意思的追索之上。
(三)百越之衣着?
当然,古人也一直在尝试去摆脱围绕在“贯胸民”之上的荒诞与困惑的疑云,于是便从民俗学入手去加以说明,而东汉的杨孚便是始作俑者。
他在《太平御览》中这样解释:
“穿胸人,其衣则缝布二尺,幅合二头,开中央,以头贯穿,胸不突穿”
据说,这是一种流行于岭南地区百越民族的一种特色服饰,名叫“贯头衣”,因为杨孚是广东人,曾经亲眼看过南方民族穿“桶裙”时候的情景,因为与中原人士的着装大为迥异,所以便有了这种说法。
贯头衣总而言之,关于“穿胸”的说法以这两种解释为主,或为胸中有孔,或为穿衣贯胸。但因为种种原因,很难还原《山海经》中所说的“匈有窍”最初的真相是什么。
胸有窍但孔子有言“礼失而求诸于野”,有一些历史信息可能还存在于边远蛮荒之地,而这些来自于民俗学与人类学的资料,或许能够成为一个打开这个谜团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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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靠谱神话涨正经知识,文/李公子渊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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