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在堂屋里看了一会书,有些兴味索然,便径自去了屋后。却正好遇见母亲从自家的一片菜地上走出来。她的一只手臂间夹着几支刚刚采下来的莴苣;莴苣碧绿的,虽然大小不一,但都很有些粗长。
“在采莴苣?”我在乡道上,与母亲只隔着不到一丈的距离,我问母亲。
母亲“嗯”了一声。她已从地里走向沟渠上横着的木制跳板上。
我对于庄稼作物虽然不能如数家珍,有些甚至问询母亲,我才知道那些作物的名称。但对于莴苣,我还能一望而知。我自觉我向母亲的问话有些多余。
于是,我将目光从母亲身上移去了菜地。我惊异地看到:在一处正前方的菜地上,一楞楞的——约摸有十几楞——都种着菜,同时插了无数的短的竹竿,竹竿上一例都系着红绸。
我很有些好奇!我随即从乡道上跨过跳板,去到那片插满红绸的菜地。
“是玉米吧?”我望着红绸下面的“菜”,不确定地问母亲。
“是玉米!”母亲尚未走上乡道,她背转头来,像是要重新下到菜地;她指了指那些玉米的幼苗,几乎带着忧虑说,“天气热,它们太干了!”
“那么我来给它们浇灌一下!”我望着母亲佝偻的身子,禁不住说。
“你浇?”,母亲先是犹豫一下,但她随即却说,“那好吧!你去取那个红色的水桶,另外,拿把大瓢。”
我照母亲的话做。我取来水桶、大瓢,径去门前的河里装了满满的一桶水。随后,我拎去有四五十步远的屋后的菜地。
其时,母亲已自回了屋里。我一个人浇灌。水用完,我再去河里装。如此反复了几趟。但我并不知道每棵幼苗上需要浇多少水,我只估摸着也许像往常浇花一样,是不必浇太多的。于是,我在每一棵上浇了差不多小半瓢。
大约母亲终于不放心,不及我浇完一半,她又来了菜地。
“浇得少了,还要多浇点!”她仔细审视了幼苗上洇开来、已经明显因湿漉而显得暗黑的土壤,继而,她抬起头朝向我说。
终于,我同母亲一同浇灌好了玉米。我看见:母亲望着这些饱饮了水的玉米幼苗,她的有着皱纹的衰老的脸上浮泛出来几许满足的微笑。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我有些破天荒地参加了劳动——如果这也算劳动的话——而母亲,她一辈子都在这样的劳动,她有时为了生计,甚至超负荷的劳动!
想到这,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https://img.haomeiwen.com/i4129871/56bcd87f9e09c56c.jpg)
![](https://img.haomeiwen.com/i4129871/ca483fda325f1cf3.jpg)
![](https://img.haomeiwen.com/i4129871/fecb0b9e262acb05.jpg)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