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低眉思索片刻，双手捧着温热的水杯。她在措词如何回答曲依依的问题，其实不难，只是实在不愿。
曲依依吸了一口奶茶，笑了笑说，“算了，其实我也就是随口一问，都已经过去了。”
她望着曲依依面带宽慰的笑，是啊，都过去了，人不能只面对好的自己，而去刻意遗忘曾经那个愚笨的不那么优秀的自己是吧。
“其实也没什么，我小的时候，很胖，五官也不好看，所以从小被大人取笑，被同龄人嘲笑，甚至被父母无意中言语中伤，所以我一直都觉得自己特别差劲。”
“那个时候我又是从乡下刚刚转学过来，身边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所以闹过笑话，也被同学欺负过，言语攻击过，被人瞧不起过。所以一度怀疑自己，否定自己，觉得自己不如别人，不配拥有美好的东西。”
“所以…”姜语云淡风轻的语态，曲依依却后悔自己开了话头。
“所以我第一眼看到江辰就觉得他很耀眼，很鲜活，很肆意，很…不一样。”
“我为什么藏在心底十多年都不敢说，因为我觉得自己长的不好看，又无趣，除却成绩好一些，别的一无是处。所以我打心底里就判定了江辰压根不会喜欢我。一开始我所求，不过就是一个能够一直见到他的身份，无关乎情爱的身份，只是朋友而已。”
“可是时间越久，心越不甘，我也想过要和他发展什么，可又很怕自己跟他发展什么。”
“你也知道，上学那会，他身边也不缺女生，我只能藏起心思，我甚至刻意疏远过他，我怕他看出来什么，又怕他看不出来。”
“我觉得他不可能喜欢我。也是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感觉过一点点他对我在意过。”
“可惜啊，到最后，两个人还是走到了不必再见的地步。”
曲依依附上她的双手，柔声坚定的说，“姜语，你很优秀，一直都很优秀，从我认识你，我就特别崇拜你。”
“你只是给自己设了心防，你不愿打开心扉，别人也走不进去，你觉得别人看不起你的同时，又怎会知道别人看你高冷而难以接近呢。”
其实这个问题，在江璃知晓姜语心意的那一晚也曾逼问过江辰，她仰着头通红着双眼问，“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还不肯承认自己喜欢她呢？”
江辰一手搭在阳台望着远方的天空，暮色苍茫，晚风微凉，一手轻弹烟灰，嘴角略弯自嘲的笑了笑，“江璃，那个时候，学校的成绩公告栏上，姜语两个字始终在第一行显眼可见。每一次察觉心底冲破而出的某种情绪之时，我都会站在那里看着她的名字。我都在想啊，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她有没有可能看得上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呢，我觉得是不能的吧，所以啊，那种将破未破的情绪生生的就被压在心底，我也不敢去窥探个究竟。”
“可是当初我们都看的出来姜语喜欢你啊。”江璃不解，“你不可能自己没察觉的。”
“我不敢。”
“不敢什么？”
“不敢轻易打破那种错觉。不敢踏进一步就一切归为零。”
他试探过，接近过，可是她的反应那么冷淡，让他觉得都是错觉。他宁愿保持那种她好像喜欢他的错觉，也不想去确定她不喜欢他这种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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