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曾经问姜语，“倘若时光回到过去，你愿不愿意主动撕破那张窗户纸？”
“不愿意。”
“为什么？”
姜语轻呵了一声笑，“江辰，我们两个人何必还自欺欺人，走到如今这一步，不过是因为彼此都不够爱，那么又何必撕开那张纸让两个人更难堪呢。”
“你说是相爱一场撕破感情，还是像如今这般，明明喜欢却硬生生忍着，到最后仍旧抵不过时间消磨，哪一种更好？”
江辰抬眼看她，忽然心生一股陌生，人还是那个人，却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变了，他试图辩解，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姜语，我曾经真的真心喜欢你的。”
姜语也抬眼看他，过去了十二年了啊，他的眉目姿态和过去无甚区别，甚至微微上挑的眼角在灯光下还是那样魅人，可是总有变了的地方，比如他喊姜语而不是姜小语，比如他说曾经却回不到曾经。
她撩过碎发挂在耳后，同样认真的回道，“江辰，你也说了是曾经。”
“我现在…”
江辰一开口姜语便立刻打断，“你现在什么？你想说什么？你能说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江辰，你那么聪明，又如何不明白。”
“你如何不明白，我们回不去了呢。”
“自欺欺人从来都不是你，江辰，你一直很清醒，清醒的在做决定，清醒的在走自己的路。而我，清醒且糊涂，我以为…”说到这里姜语顿了顿闭了闭眼逼回眼底汹涌的湿意，“我以为维持现状是最好的，我从来也不想走到绝路。”
“可是能怎么办，到如今这个局面，你觉得我们两个人还能回到从前的状态吗？你觉得你做的到吗？”
“反正我是做不到。”
“江辰，”姜语放低了语气，似是叹息又似是呢喃，“其实我想过的，想过和你有以后，想过和你有下辈子。可是我不想回到过去，因为我知道过去的你不喜欢我，我回去又能怎么样呢？”
“喜欢的。”江辰抚了抚她的碎发。
“不是的。”姜语抬头望着路灯，仿佛从灯光里看到曾经的少年，侧颜无暇，勾她的心魂。她低眉自嘲，“我想要的不止是喜欢。”喜欢自然是不够的，我想要的是你的专注和用心。可是她这个人吶，自卑又骄傲，明明喜欢，喜欢的要命，偏偏忍着不说。明明觉得他太招人喜欢而觉得他不会喜欢自己，偏偏故作骄傲。呵，真可笑。
说到底，江辰固然不够喜欢，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作茧自缚。
就像是她那时对江璃说的，喜欢是真的喜欢，忘记也是真的想忘记。
可是人非草木，感情这回事又不是法术，岂是说收就能收的，那个时候她尚且不知江辰心意都能够喜欢了十几年，而如今他说喜欢，她想忘，可真的很难忘。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还能够发生什么，他们的关系止步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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