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日,周三,多云,24至36度
昨晚失眠,凌晨三四点都未睡着。
读到一篇王朵莱《那辆车上的乘客究竟是不是无辜》。文章的大意是遭受政府不公的弱势群体有几个敢站出来挑战组织。然后举例,武松杀兄之仇求助权力机关未受到公正处理,围观群众通通装聋作哑、不闻不问,他只能以暴制暴杀了奸夫淫妇。窦娥,围观群众并没有加害窦娥,为什么也要活活遭受“亢旱三年”的惩罚。小学生缪可馨跳楼事件中,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的同班同学竟然在警察调察时,通通缄口不言。那然后说:
“西方人有一个固执的观念,当灾难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就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总会挺身而出,最终不公很少发生。而国人呢?只要灾难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便会庆幸,明哲保身,对他人的苦难不闻不问,最终恶性循环。”
然后,呼嚎:“不要失去悲悯之心,不要听不见同胞的呼号,不要面对同胞遭受的痛苦视而不见。”
他认为这些围观的群众,用西方观点,就是阿伦特所谓“平庸的恶”,雪崩发生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所以那辆车上的乘客正因为没有爱,才让自己送了命。
这就是我最讨厌的文章之一——满纸先哲理论却狗屁不通。那位穷凶极恶的公交司机怎么就能和武松、窦娥联系上了。那一车冤死的魂灵又怎么成围观的麻木群众了。这类文章情绪渲染得能麻痹人的理智。细一分析全是胡扯蛋。我身边很多读书人都写这样的文章,而且上面引用的句子也在他们的文章中一再地出现,陈词滥调,毫无新意,似乎套在任何事情上都能用上,抹两把鼻涕说悲悯,又挥一挥拳头说不公,表情顿然庄严如人民的良知,其实不过一表演的空架子。我查了查作者,是位旅居美国女作家。文艺气质过浓的人,根本就不适合思辨。李泽厚说,当代学人有两大问题:一是情绪左右思想,不能客观分析,二是喜欢抽象议论,缺乏具体思维。
我真不能再读网上的这些烂文了。转发朋友圈,批语道“美国零腐败吗?西方无不公吗?弗洛伊德是怎么死的?我现在明白,网上只是一个泄私愤,而不是讲公义的地方。我再也不会为这些浸泡在醋坛子里的‘公知’们气恼了。”很快有人在评论栏里骂了声“呸”。此人前几年官场失意,被削了官,本身就是个醋坛子。我回“子曰: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可以远怨矣。”又有人评论道:“政府官员在市县二级官僚现象仍严重,政绩高于老百姓,执法层面不倾听老百姓,权大于法依然普遍存在。尤其拆扦方面更明显。党员干部在具体工作时缺乏调查研究和关心群众生活,不注意工作作风。政府应当回过头来自我反省,漏洞还有很多很多,教训也很深很深。”我回,“当地拆迁政策如何,执行如何,这些还在具体调查中吧。再怎样,对政府的声讨声都不该高过暴徒。如果这样,会有更多人去实施这样的暴行,并以为自己在替天行道。那些乘客不可怜吗?真如文章中所说是咎由自取吗?照此说,中国老百姓都该死,只要不站起来反抗政府的。”
如此的争论一轮又一轮,浪费我的时间,还搞坏我的心情。差点《论语集解》都完不成。我一定要远离这些鸟人鸟文,专注于《论语》研究。五十岁的寿礼,一百万字的《论语集解》。我需要每天念上一遍,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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