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片一片地落下,尽黑的江面上闪着波粼的白月光...
一只小舟没点鱼灯从北震河那头缓缓飘来,几个身着蓑衣男子立在船头,摇橹的水声静了,船靠了岸,三个男人从船蓬里托出了一个襁褓婴儿...
国方寺的方丈和几个小和尚早就挺挺地立在回望亭中了,雪被风刮着,沾在老和尚的胡子上,他眉头紧锁。江上除了风声,就只剩那几声稀稀落落的鹄声鸣,北震河的雪鹄是送信的,可这江上的几声凄鸣倒像是吃人的。
“玄空,你去帮忙。”东禅(方丈)低声说
“……”其中走出一个体格壮硕的满脸横肉的和尚,倒不像是个和尚,只是那体格有点大得惊人。从亭里到岸边不过十几尺,玄空踏出一只脚,伸手抓住了那只小舟,和着那几个人的力量把船拖到了岸上。
“有劳了。”其中一个穿蓑衣的男子揖着回答。
“船先毁了,被彻酒灯的人发现就不好了。”
“弟子明白。”
……
雪从月中落下,盖着一树一树的梅花…一行人从梅林里绕了几圈,终于到了国方寺。
“萧冷,把情况说清楚吧。”东禅缓慢抬起眼皮。
“东禅,飘零国败了,慕容氏也亡了,这孩子是慕容先生的儿子…”褪去了一身蓑衣,四人端坐在方丈室里,“慕容先生出战时,定州将军(慕容家族弟)把这个孩子给了我们…他说带到国方寺来,你会想办法的。”
“飘零国败了…”
其中一个白衣男子做了一个小声说话的手势:“外面有声响……”
“雨歌,你出去看看……”萧冷有些担忧。
八年前,飘零国,南部和北震国一直是友好往来的三个国家。飘零国掌权的是慕容家,而南部是以夷族为首的联盟国,北震国位置最偏远,有彻酒灯和百里、姑苏三大势力,虽无外争却有不止的内斗,飘零国的君主慕容印是彻酒灯的掌门,一直以经商协贸来干预北震国政治,企图将其吞并。南部夷族的长老胶的女儿故苜嫁给了慕容印。五年前慕容印发现朝中许多高官都是故苜的爪牙,便以乱政为由将故苜打入狱中。夷族无法忍受这种屈辱,内外联合,逐渐击溃了飘零国的政权,又以平乱为由大肆入侵飘零国,拱丘一战让飘零国永远成了历史……
夜灯摇曳,四人依旧端坐在榻席上。
“东禅,这次就拜托你了。”一直皱眉的季司说话了,语气十分严肃。
“当年我还在飘零国……”东禅无奈叹气,“如今彻酒灯的权利都在百里黄昏手里,我只能尽力而为吧。”
“嗷giao~”几声凄厉的鹄鸣……
“不好!”东禅一把掐灭了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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