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蒋勋的《孤独六讲》,虽只翻了一半,心中却思潮涌动,难以言说。
合上书本看看周围,人声喧嚣,行色匆匆,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离开来。有人站在烈阳下给路人发宣传单,有人携老提幼在广场上游玩,也有人坐在阴凉处歇息。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嗡嗡张嘴说个不停,我只能看见他们嘴巴在上下开合,却很难知道他们的心里是否与说的一致。
我知道,在这个社会里,人们都默认了一件事。话语即权利,一个人的话越多,说明这个人越有权利。可谁又知道他是否是为权利而权利呢。像我这种沉默寡言的人总是为人所不喜的,和我接触过的人都说我笨,我呆。因为我总是在他们滔滔不绝讲诉时一言不发,搞得他们无话可说。如果我和人聚餐聚会时,高潮总是在我离席后才发生。像我我这样的人被老被斥为“不会来事”。
也许是我从小习惯了孤独。据我父母说我小的时候也是沉默寡言的,而我父亲则于我恰好相反。记忆里他总是精力旺盛,爱在我和母亲面前宣讲他的那一套方法论。酒席上若与人聊的兴起,极有可能半夜都不回家。即使三头牛拉也不能使他离开座位半步。以至于我很小的时候都在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我父母亲生的。每次我问起的时候,我母亲都说我是捡的,可我细看他们的表情却是眉眼含笑,似乎是在说这还用问吗?
我的父母还有我几位要好的朋友都劝我改一下这个毛病。可每次在酒席上却总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说一句干瘪的“我敬你”。然后喝完杯中的酒默默坐在那里。看着其他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的,气氛很是活跃。而自己却像个隐形人,被人群所忽视。
偶尔有同事对我流露出悲悯的意味,趁午休与我闲谈,用一种老大哥的语气对我说“兄弟,你可不能这样……,你可以试着……”。总之就是一句话,他在教我如何为人处事。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满足他好为人师的欲望还是确实有点拨我的成分,或是两者兼而有之。我只好一个劲的在那里点头承认,并时不时的从侧面肯定一下他的观点,以让从我这里获得倾述的满足。
一搬来说,这样的老大哥不止会说他的为人处世的技巧,还会慢慢的将话题转向他们曾经的辉煌,虽然这些辉煌也许只有小火苗大小。听多了他们各自的故事,我发现他们所在乎的无非是一样东西
存在。
他们所在乎的只有存在,即“面子”。如果不能向周围的人诉说自己的存在,那就是没面子。钱,权,名最后都为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以获得他人尊重。
而反观像我这样的,长久习惯孤独的人。我明确的知道自己是存在的,即使在他人的眼中,我的存在和不存在没有区别。但是我知道我在天地间是存在,这无需置疑。我和自然可以相互影响,我可以折掉一朵原本不会凋落的花,可以将一抔土移到另外的地方。
刻意显示自己是一件很荒谬的事。
对于像我们这样的孤独人士来说,别人的赞美丝毫不能让自己开心。反而会让我们不安。因为对于我们来说,赞美也是一种权利。而对于权力我们一向很反感,不喜欢被束缚。
长久习惯孤独的我们,做一件总是很有耐心且专注的。我少年时代因为孤独,经常在图书馆一坐就是一天,期间只有中午吃饭才会离开。有时候看书忘了时间,只有闭馆的时候才从醒悟过来,那时已经天黑。合上书本,回家的路上慢慢咀嚼,总是觉得恍然如梦,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内心被一种特别的东西装满。丝毫没有觉得浪费了一天的时间,虽两手空空,可心中却是满满当当的。
后来想想,我所有行为中,怕只有打游戏的耐心能与之相比了。
我不知道所谓的孤独在他人眼中是不是幼稚,长不大的表现?但是我觉得相比那些不孤独的成熟,我们每个孤独的的人都有一颗拳拳赤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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