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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学中的人文情怀

诗学中的人文情怀

作者: 山间月色 | 来源:发表于2018-10-15 10:47 被阅读148次

       

诗学中的人文情怀

            摄影/ 华髡    文字/ 华髡


        品诗歌的优劣,我更喜欢看诗歌作者的自身格局。在王国维看来,人生不外乎有三重境界,这三重境界也定义了诗歌的孰优孰劣。虽然这一说法不能穷尽高规格的诗歌,但是基本上界定了诗歌能流芳千古的格调。

        介于叙述的方便,我不敢拿当今大诗人来阐述我的诗学情怀,免得被打上拉虎皮做大旗的记号,招得个偷他人之光彩来炫耀自己才华之嫌,所以我的侃谈只限于自己,以及古人和我熟悉的朋友。

        我常常在一些不太正规的场合下阐明我的观点,也因此不常引起人们的注意。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免除了人世间的喧嚣,独自坐下来思考自己的重大人生问题。现在每每说起我来,朋友们便知道,老蔡是从崇山峻岭走出来的诗人,他身上无不打上山野之人的烙印。于是,这种与大山情怀相连的诗歌,便成为了老蔡的诗歌印记,也就是一种独立的人文符号。可以毫不隐晦地说,老蔡的诗歌只有老蔡的经历才写得出来,别人无法炮制。当然,我不敢说自己的人生格调高于当代,我的自身格局不是大诗人的格局,所以无法成为他人之效仿,只是属于自己的一个人文符号而已!

        我赞同袁枚在《随园诗话》中说的那个观点:诗在骨不在格。我认为,袁枚先生说的骨,也就是我们自己在人生中被培养出来的精神,它与自己的品德有关,与自己的修养有关,与自己接受的教育有关。而这些经过长时间修炼的品德,通过我们的文字表现出来,通过不同的艺术手段表现出来,就成为了我们喻之为诗歌、小说、绘画和音乐的艺术作品。但凡伟大的作品都会教化于民。这是一个客观的现象,不以我们的主管观点为转移。正如中国的传统文化,是典型的艺术文化,从一开始,我们民族的文化就是以艺术的形式进行繁衍。

        韩东说的“诗到语言为止”,其实与袁枚的观点相左。“诗到语言为止”无非是想告诉我们,诗歌就是几句言子儿,你把它搞周正了就行,别把意识形态的东西掺和进去。言下之意就是让我们只注意诗歌的格,翻译过来,就是只注重诗歌的形式。我也觉得诗歌是到语言为止,不然诗歌还能用音符编出来,颜料涂抹出来?显然不行。我只是觉得,有比语言更为主要的东西在诗歌中,那成了大师们一生为之努力的东西。乾隆一生作诗无数,可没有一首能成为历史。你不能说乾隆的语言功底差吧,可为何达不到诗艺的高峰?同为历史巨人的刘邦,仅仅写了一首诗,就流芳百世;更有伟人毛泽东,其诗歌造诣就目前而言,如陈子昂说的那样: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还有宋代,终生不娶、不士的梅妻鹤子林逋,以一首诗而名垂千古。那么,这些说明些什么呢?一句话:诗歌有比语言更为重要的东西,它成了诗歌的灵魂。

        因此,我比较倾向于中国的艺术精神,以人为对象,这些东西注入了文字之中,就铸就了诗歌的千古不朽,使今人,或者后来人都为之津津乐道。我以为,这也是王国维说的:词以境界为上。我不倾向于纯粹的文字游戏,这样的诗人,顶多也就是个语言学大师,但升格到文学家的地位,却是不大可能的,更不可能成为中华文脉的延续者。中国文人,历来就有家国情怀的人文精神,这个精神汇聚了5000年的历史,不可不说其厚重,而要承担如此厚重的文化,非常人可以为之,非大师不可传承。如何达到这高人一等的境界呢?我们不妨又从王国维的诗学三重境界谈开去。

        我们首先说说晏殊的“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这是我们年青时常有的一种情怀,自以为自己独立于芸芸众生,高于他人而有强烈的孤独,是为他人不能理解的自我存在,故而在望断天涯路后,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与他人难有共鸣,孑然一身,独眺世界。此时的我自我感觉良好,自觉的与芸芸众生割裂开来,强调我就是世界的主宰,拥有绝对的自由。用哲学的观点来说,就是自我意识觉醒。如若行文,则字里行间皆有我的身影,与社会、与世界隔离,被自我营造的思想境界折磨,时而流露出生不逢时,时不运来的抱怨。恰恰不知道,这是自己难逃自我的樊笼,受困于自己的眼界。这一境界中人,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做,无有特别的过人之处,还不如市井小民来得有意义,属区区一位自鸣得意的凡人尔!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是柳咏《蝶恋花 伫倚危楼风细细》这首词中的点睛之句,至于全词的解说,我们就免了。王国维将此句说成是诗人的第二境界,那么我们就来谈谈这个所谓的第二重境界。达到此境界的人,对人生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具有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毅力,他从自我的樊笼中脱颖而出,把那些抱怨、抑郁化成生命的力量,使其自己在人生的旅途中绽放出绚烂的花朵,释放耀眼的光辉。我已经从芸芸众生中傲立,卓尔不群,成为了他人崇拜的偶像。在诗歌的造诣上独树一帜,有了自己在人世间的辨识度。即使自己的人生依然有许多的不如意,各方面也未完全可尽人意,而我们却不会为此消沉,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哪怕是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自己的所爱搞得心力憔悴呢!此时的我,具备了向社会化转移的潜质,为自己向人文价值转变铺平了道路。如果此时我们看不见前进的道路而放弃自己,那将是我们人生的最大悲哀。实际上,我的朋友,诗人孙刚就是这一境界中人。每每读到他的诗,我就觉得过瘾,过瘾之余,心中不免生出忐忑来:喂,朋友,你为什么讨厌大师呢?!正如我的真实状态,因为相同的问题,我的一个加拿大的华人朋友,也向我提出过。

        最后让我们来看看诗人的第三重境界。王国维是用辛弃疾《青玉案 元夕》中“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来引申的。此境界中人,有更强的自我标识,深深地烙上了社会人文的印记,使自我被社会化。此时的自我已经不是彼时的自我,他已经不仅仅是属于自己的,他已经通过自己的修炼,进入了人类的最高存在状态,为人类的进步而生。他已经无需名利上的炒作,在芸芸众生中炫耀生命的光辉,他其实就在灯火阑珊处观芸芸众生。他没有慈悲,更无荣辱,天地万物皆是我的无隔境界,使得自己高于文字而得到自我的解放。正如《青玉案 元夕》的作者辛弃疾一样,他的能文能武,既能写作,又能打战的英雄气概,早已成为文人中的典范,成了中华人文历史上不可抹去的人文符号。而要达到此境界,文字已经不是我的对方,文字已经成为我表达生命的手段,任我挥洒。我倾慕此境界中的人,天下大同的品格,实乃我凡夫俗子之辈所能体会。此处我要解释一下,即王国维说诗中的品格,与袁枚说的“诗在骨不在格”的格字,是不相同的,袁枚说的“骨”,恰与王国维说的品格是相同意义的。而这所谓的“骨”与“品格”就是诗中的灵魂

        我注重文人的人文价值,是我阅读当代诗歌的一个标准。人文一词在我国远古时代,是相对于天文而提出的,这一说法也许与西方的人本主义有区别,但事实上对人的哲学关注,中国早于西方两千年。所以,在我赋予人文以当今之概念时,是包含了我国古代的哲学理念,即以人为本在内的。那么,什么叫人文呢?我赞同《辞海》中的解释,人文就是人类社会的各种文化现象。因此,要成为我国的伟大诗人,一定是眺望了中华文脉,可期待成为中华民族人文符号的诗歌创作者。说白了,当今写诗的人众多,却都是以个人行为为主,而这些个人行为难以形成社会的文化现象。因此,则需要我们更加努力,加强修身,才可以齐家、治国,达成我们平天下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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