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准备放下手中的书本睡觉时,扫了它最后一眼,看到了一个词儿,“窗子”。
乡下老屋上的窗子,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犹如暗夜里亮起一丝微弱的光。
关上灯,在黑暗中躺下,那丝光开始变亮。
我可以清晰看到窗子那锈迹斑斑的钢筋,钢筋的镙纹,以及窗台缝隙间那层厚厚的尘土。
然后,我看到一只小手从那窗户上伸了进来,在用力地够一个棕红色的瓶子……(这就是我的文章《偷喝药液的少年》的来源,仅仅由一个词引发的灵感。)
这件事,明天可以写成一篇文章,我想。时间已经很迟了,我不想再去想“窗子”的事,怕影响休息。
创作的灵感到来时,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一旦开了头,就会接着发展。
我很想知道那只小手为什么会伸进来?为什么要拿那个瓶子?想看清小手的主人,回想一些与他有关的事。
既然控制不了,索性先构思一下文章的大概内容、布局吧,这样动笔写时也方便。构思完成就立刻睡觉。
不受控制的思绪,尤如一匹脱缰的骏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驰骋,至于它什么时候会停下来,完全看它自己。
大概内容想好了,布局也完成了,开头想好了,中间想好了,结尾想好了……
我想停下来。却做不到。大脑无比清醒。细节开始出现,甚至出现了具体的语句,自动调整纠正着一些句段,斟酌着词语。
我控制着自己不要起来,别去电脑那里。但我只能做到如此。我摸到了枕边的手机,顺手拿起,灯都没开,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文档,开始了语音码字,就像有人一直在跟我说话,我必然会给予回应那样。
因为前面构思得比较详细,写起来就很快。半个小时左右,文章的初稿就出来了。我如释重负,果断地放下手机,再次躺下去。
还是睡不着。大脑异常清醒,思维异常活跃。
我很苦恼。
苦恼着苦恼着,我发现这种状态可以写成一篇文章,就叫做《深夜,灵感来袭》。然后,大脑就开始了构思。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话,如果可以对它进行录音的话,那录下来的应该会是一篇文章的碎片。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还用枕头蒙住头和脸,想把那些想法全闷住,没用,外面越黑暗,内心越清晰,灵感在内,不在外。
我很烦躁地想,真的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要失眠了。然而,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我想转移注意力。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还是睡不着,还是不由自主会想到文章上去。
我想起网上看到的一个笑话,一个人睡不着,直接用根棍子对准额头,一棒子把自己打昏在身后的枕头上。我在黑暗中笑了笑,我才不会采用这种方法。
我想我数羊吧,又觉得太无聊,以我现在的情况,恐怕要数一两千只,实在没耐心。
我觉得喝些酒或许会好一些,最好是白酒,冰箱里刚好有一瓶已经打开的。但我立刻又否认了这种想法,担心酒精会造成第二天头昏脑胀。
我想我干脆就一直想着“酒”这个字吧,就在大脑里盯着这个字看,转移一下注意力。
然后,我惊慌地发现这样做又刺激出了新的灵感,我想到很多与酒有关的人和事——那又可以写成一篇、甚至几篇文章,就看从哪个角度切。我不敢细想下去了。
然后,我又去了趟卫生间。我的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然后,我又去了趟卫生间。这是大脑在构思“灵感来袭”一文(正是当前这篇)。
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老去卫生间,可能潜意识中想找个借口随意走走,就像有人思考时喜欢来回踱步那样。
我穿着睡衣,散着头发,摸黑穿过客厅,因为在思索,走得很慢,快到卫生间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双手交叉着背在后面,我真的有去卫生间的需求吗?我被自己奇怪的行为吓了一跳。
灵感似乎有它自己的想法,什么时候来,它自己说了算。
有时,在书桌前正襟稳坐,面对着一页空白的文档,千呼万唤,不见它的身影。
有时,觉得不是那么需要时,比如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它偏偏来袭,气势汹涌,无法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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