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站在主墓室的石门外,握着银色长棍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主墓室内黑瞎子正与一个黑毛怪物缠斗着,那黑毛怪物体型庞大,速度也毫不逊色,竟连黑瞎子也显出几分吃力。而一旁零星站着几个伙计,也不知道如何帮忙,生怕误伤,只好看着黑瞎子渐渐体力不支,闪躲的速度也逐渐变慢。
“爷,真要炸吗。”解雨臣身侧的一个老伙计说道。
解雨臣沉默片刻,开口道。
“炸。”
“可黑爷和那几个伙计还没出来啊!”一旁面相青稚的伙计嚷道。
解雨臣冷眼斜睨过去,伙计立马噤了声。
“不能放那怪物出来,炸。”
一声巨响,石门轰然倒塌。解雨臣一瞬不眨的盯着石门的方向,在嘈杂的轰鸣和飞扬的尘雾中,他好像听到墓室里伙计的哀嚎,又好像看到黑瞎子面无表情的苍白的脸。
“货的分配情况大致是这样,有什么疑问吗。”
解雨臣坐在主位的雕花木椅上,边整理手边的A4纸,边打量各家的代表。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溢满了戏谑的声音。
“花儿爷,我的那份呢?”
顿时屋里一片死寂,所有人纷纷转过头,目光紧锁在门外那个逆光而立的黑色身影上。
解雨臣同样看向那人,面上波澜不惊,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手中的A4纸的一角却慢慢变得褶皱。
“散了吧,黑爷留步。麻烦您跟解某进去谈谈。”
大风过境,卷起树上的海棠花,在空中旋舞两圈,飘落在池水的水面,水中的锦鲤好奇的扑腾着,花朵吃水,慢慢的沉入了水底。风止,水面很快平静下来,仿佛是一场梦境,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着黑瞎子逆光而立的身影,解雨臣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是怎么出来的。”
“棺材后头有个洞口,估计是工匠给自己留的逃生出口。”
黑瞎子的语气十分轻松,仿佛说得不是自己惊险的经历,而是一个笑话。
解雨臣点了点头,心里却明白出来的过程绝不会像黑瞎子的语气那样轻松。
黑瞎子的目光落在解雨臣不断敲击扶手的右手上。
“你不希望我出来。”
黑瞎子的语气平和又笃定。
解雨臣的手停顿在空中,慢了半拍,然后重新敲打起来。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黑瞎子看着解雨臣面上做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嗤笑两声。
“得了吧花儿爷,咱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清楚你心里装着什么。”
话音刚落,解雨臣顿时不再伪装,放松身体,任凭自己不怎么优雅的靠在椅背上。
“你今后会与解家为敌吗。”
黑瞎子又笑了两声,仿佛早就料到一般,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瞎子是匹独狼,哪家也留不住。”
解雨臣微微松了口气,却听黑瞎子接道。
“我活着对你来说也许是个好事。”
为什么?解雨臣想问,张了张口却选择了沉默。
“至少你的梦里少了一个想杀你的人。”
解雨臣猛地抬头紧紧盯着黑瞎子的墨镜,双眼中的血丝泛红。
“你!”
气氛变得压抑又沉闷,黑瞎子长叹一声,解雨臣却突然冷静下来,讥笑出声。
“有什么可感慨的,从坐上这把交椅那天起,我就没法回头了。”
黑瞎子转头仿佛怜悯般的看着解雨臣,解雨臣皱了皱眉,想要开口反驳,黑瞎子如同叹息一般的话语便传到了他的耳畔,又如清风一般,瞬间弥散。
“记着,你还活着,还是个人。”
解雨臣看着黑瞎子的背影走上木桥,引来池中锦鲤争抢鱼食,黑色与红色交织在一起,在解雨臣淡雅素清的院子里显得十分扎眼。
“可我已经万劫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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