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越下越大，长征松了一口气。
——老天爷都帮我啊。
“天都要塌了呢，今晚我走不了咯。”长征仰天长叹，没有半点不情愿。
“不急，等会就停。不走你睡哪？”霞芳故作轻松，拨弄着头发。
“地板干净，我就睡地板吧，我不嫌弃，给一个枕头就行。”
“不行。多一个人，我不习惯。”
2
长征和霞芳，两人像公式一般认识。
周末约在一起吃饭，喝咖啡，泡图书馆，跑步，看电影。
也如公式一般简洁。有一个等号，一边是长征，一边是霞芳。
等号像一座桥。界限分明。
“过桥！拆了它！过桥！拆了它！过桥！拆了它！”
长征心里有一只狮子在张牙舞爪。
长征要搞一次突然袭击，侵入她的领地，象征性地标记旗帜，宣布主权。
试探试探虚实也好。
3
周五午饭时长征给她留言：下午出外勤，在你那边附近，赏脸吃个晚饭吗？
不说专门而来，没有施加压力，很自然。
她有点意外，说下班累，不想见人。
长征既然吹响了号角，怎么会轻易罢休：一周没吃过一顿好饭了，一起吃，更香。
她同意了。
她来了。
看得出有精心装扮，橙色唇彩，又不着痕迹。
长征很兴奋，饭吃得很香，又无心细嚼。
他一心想着怎么到她家里去，喝杯茶。
软磨硬泡
饭后，下起小雨了。
霞芳提议在附近公园走走。
正合长征心意，走走好，春花春雨都怡人。
两人撑着一把伞，有一搭没一搭扯着。
霞芳指着某栋楼说，我就住那。
在小区门口，长征斟酌良久，还是鼓起勇气说：
“有点冷，到你家喝杯热茶吧。”
“我家没有茶叶。”
“一杯热水也行。”
“家里好乱，不行。”
“给你十分钟收拾。”
“不行。”
长征无奈，城堡如此坚硬，鸣金收兵吧。
“好吧，那你送我走，可以不。”
“可以。”
两人往外走。走了十几步，长征长叹一声：
“哎，千里迢迢来看你，都不让进屋坐坐，你这个女人，也太狠心了。”
“就只坐一会儿？”女人松动了。
“就坐一会儿，就看两眼。看两眼就走。好嘛？”
“好。”
4
霞芳带他上六楼，开了靠走廊尽头的房门。
不让看，自己先进去了。
长征看着小小的房门，如同凯旋门，好像看到自己骑着高头大马从那穿过。
他有足够的耐心。虽然那一刻如千年长。
门开了，请君进门。
地方不大，整齐，温馨，有女人味，是女人窝。
长征如主人一般，直接坐到床沿。
“好累，我坐一会。”
霞芳来不及反对。
两人找话说，似乎怕什么。
反正不要停。
喝水吗？
好。
吃橙子吗？
好。
吃瓜子吗？
客客气气的就好，千万不要说出格的话来。
长征大脑高速转着。怎么才能留下不走。
5
长征一边说着话，一边设计着。
他想了好多方案。
肚子痛。
钥匙丢了。
……
想到雨停了，还没有想到办法。
急得晕倒了。
万万没想到，长征还是如愿在霞芳家里，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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