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快乐。”
“谢谢宝贝。”
这是韩一白晒在朋友圈的聊天截图,截图里还有伯伯给他发的说家里栀子花开了的照片,还有伯伯打给他的聊了近一个小时的语音通话记录。多好,他有心为伯伯准备礼物,伯伯也都会有心回应,还能聊日常,还能有紧密联系。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伯伯把韩一白跨背在脖子上,让他去抓天牛的情景。是梦中情爸没错了。
我拿起手机,打开爸爸的聊天框,发现我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个月,我絮絮叨叨给他发了我做的菜,我种的花,问他之前给他买的膏药用完了没,他在三个小时之后给我回复了一条两秒钟的语音。我没有点开都知道他只回复了「还没有」,至于那些我摆弄半天下厨做好再摆弄半天调好滤镜拍给他的菜,还有我这个植物杀手几经周折终于养活的花,向来是不必回应的。于是那一句“父亲节快乐”打了又删,终究是没有发出去。
年岁渐长之后,我开始理解爸爸,理解他的辛苦,也理解他的沉默,理解他的不容易,也理解他的粗粝与笨拙,相信他也如同所有的沉默的父亲一样,用自己的方式无言地爱着自己的孩子,却也在某些时刻深深地责怪他那样吝惜他的言语,也那样无知无觉于我们之间的隔阂。自我幼时即是如此,记忆里伴随着妈妈摔碎杯碗的声音的,还有爸爸的沉默,还有想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的小小的我。而每当我在这样的时刻逃到门外,总能看到伯伯背着韩一白从菜园子回来,韩一白拿着莲叶荷花远远地兴冲冲地向我招手,姐,我给你带了荷花。于是我转身掩好门,然后冲他挤出笑容。
我想,那大概是我学会隐藏情绪的开始。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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