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写生十整天,今天依依不舍下山来!坐车到黄山北高铁站,已十一点了,赶紧买票。黄山北到界首怎样坐车方便呢?权衡再三,无论如何,还是路经淮南看看去,因为淮南有二十多年没见的老兄,他就是我妈妈的大干儿子,我的大哥!
早就知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淮南,但来淮南还是头一遭。哥在高铁站门口接我,擦面而过,竟都没认出来,二十多年,大家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聊天,吃饭,再聊天,总有说不完的话。哥是奇人,从小即是,小学没毕业因打架被开除,在社会上浪迹多年,少不了一帮狐朋狗友,长此以往。不知何从,遂进入单位上班,终于有个束缚。混到如今,在单位还是个小头目。回想往事,庆幸之极。据他所说,他的那帮兄弟到目前有蹲个十几年的,有被极刑的,有吸毒的,也有最终自杀的。哥讲起此段,唏嘘不已。我比哥小三岁,在小学时,即知哥从小就行侠仗义,有他在,被欺负的机会大大降低。我很理解哥的经历,因为我们人生路虽不同,但大环境是一样的,在当时我们那里的农村和县城教育环境下能杀出一条生路,并走上正道。没有一份定力真是不容易!虽然我俩早早分开,各走其路,但那一段经历影响我们一生。
相谈甚欢,虽然我们长相和小时候比已是面目可憎,但心性还是一如既往地和小时别无二致。下午去看望七十六岁的大娘,身体、气色都倍儿棒,哥笑说,有四个姐姐姐夫照顾,我啥事都不用管。这得益于姊妹之间的和睦相处,大娘亦是啧啧称赞之,更是说到了她的儿媳妇。正所谓儿女好不算好,儿媳女婿好才是真的好。
晚上下塌在宾馆,老哥全程相陪,卧聊时间里,哥讲到了人生之无奈,也让我看到了基层工作之侧面。哥工作单位在矿上,大家都知道各种矿难,但有谁知道矿上工作者的压力?即使一切安全措施都到位,也难保不出事故,因为采矿本来就是高危行业。不出事,大家都是对的,其乐融融,弹冠相庆。一旦有事,即成众矢之的,整个公司,整个社会都在指责你,而其时当事人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就是一个概率事件嘛,只怪自己太倒霉。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工作,除了过硬的心理和业务外,排遣更是必须。于是大家在一起来牌,吃饭,喝酒!日复一日,经常如此,今天我请你,明天你请我,在牌桌上,口袋里的钱进进出出,每月的工资,最终都让饭店拿了去!
可以不可以独善其身呢?不可以,饭局就是上通下达,统一思想的工具,酒桌上都与人就格格不入,怎么保证你在矿上与兄弟们同生共死!
听哥一席话,开我一扇门,让我了解到那些重大新闻事件背后更心酸的真实。矿工用生命支撑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但矿工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整体,不要总是在出事的时候才想到他们,更不要在想到他们时,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地批评与打击!
淮南半日,哥不离左右,买好车票,送到车上,让我感激不尽。期待他日相会,再回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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