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会议之后，良辰把副校长路正宽叫到他的办公室，他亲自泡了一杯茶，递到路正宽的手上，示意路正宽坐下来。良辰说：“路校长，对今天的班主任会议，你怎么看？”
路正宽稍稍思考了一下，说：“张枫老师的工作做得的确不错，赵越的话也有点道理，我们要不要对照考核细则给班主任评评分？”
“前两年都这么干的，也没有人说话。”良辰有点不耐烦了。
“既然有人说话了，而且讲的也在理，我们也不能不管，先私下里对照工作业绩给他们评一下分，如果仍然是张枫老师得分高，别人就没有话说了。”
“我打过了，张枫排不上第一，高树奎第一。”
良辰说的高树奎是九（1）班班主任。他是省特级教师，每年都主动要求担任班主任。他认为当教师就要当班主任。他还一直在进行教育研究，出过一本专著，是关于班级管理方面的。
很显然，良辰不想把这个荣誉给高树奎，所以，他不愿意按照考核细则来评优。
“那跟高老师商量一下，叫他把这次这个名额让给第二名。”路正宽这样提议。
“你考虑过没有，如果这次这个先进班集体按考核细则来评分，那今年的县级优秀教师呢？如果要评分，毎次都还是那几个人。”
良辰接着说：“市级先进班集体，这个荣誉含金量高，张枫明年要评高级职称，用得上。至于赵越那里，你去做做工作。”
当天下午，快放学的时候，邻校有几位领导到学校来送实验器材。两周前他们学生化学实验缺少器材做不起来，到繁花中学来借的。良辰让路正宽接待一下，在镇上的饭店安排一个工作餐。
路正宽了解到对方学校来了四个人，其中一位是司机，他叫了实验室管理员姚天贵，另外叫了赵越来陪客。
如果是中午的工作餐一般是不允许喝酒的，晚上可以喝点酒。
酒桌上，路正宽跟姚天贵、赵越说：“兄弟学校领导远道而来，能不能陪好他们，全看你们了。”
赵越是一名英语教师，四十多岁，性格直爽。既然路副校长已经说话了，他当然要尽力陪客。路正宽在吃饭前向客人介绍赵越时，有意添加了许多溢美之词，诸如“德艺双馨”“正直无私”“关心青年教师”“英语教学规则的制定者”等。
晚饭后，送走了客人，姚天贵的家离饭店不远，就回去了。路正宽与赵越步行向学校走，他们都住在学校里的周转房公寓。
路上，路正宽对赵越说：“赵老师今天下午在班主任会议上说的非常正确，感谢你对学校工作的关心。”
“路校长，我心直口快，良校长也许听了会不高兴。”赵越喝了不少酒，声音很大。
这时一辆大货车从身边呼啸而过，与他们挨得很近，路正宽一把抓住赵越的胳膊把他向路边上拉，说：“往里面走走，那边不安全。”
“良校长知道你是大公无私，并不是为了自己。但目前学校的状况就是这样，全部上纲上线干，行不通。”路正宽的语气很随和，像是与赵越商量。
“路校长，我只是说说而已，事情该怎么办，你们决定。”赵越并没有坚持原来的意见。
“其实，张枫老师的确不错，工作认真负责，为人和善。”
“那你们还报张枫吧！我下午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说张枫不好。”
“感谢赵老师理解。”
二人此刻已经走到了学校门前。保安看见是他俩，开门让他们进入了校园。
校园里很安静，教学A楼上有六个教室亮着灯，学生的晚自习还没有下课。校园内的道路两旁都有路灯，在强大的黑夜笼罩下，这些灯光显得很微弱，整个校园沉浸在一片宁静的氛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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