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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屈原说了,做得不多;鲁迅没说,一直在做。假如屈原是伟大的,那鲁迅又何止伟大!
离开S城,离开雷电学堂,离开南京,离开中国。每一次离开,都不是逃避,而是为了追寻。
一个人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那他无需逃避,也不可能逃避。
鲁迅也许是体会到“众人皆醉而我独醒”的滋味。周围的人是麻木的,唯独他自己,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在那样的环境里,他也只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却无法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对的又是什么样子。一路摸着石头。
一回是我已经十多岁了,和几个孩子比赛打旋子,看谁旋得多。她就从旁计着数,说到,“好,八十二个了!再旋一个,八十三!好,八十四……”但正在旋着的阿祥,忽然跌倒了,阿祥的婶母也恰恰走进来。她便接着说道,“你看,不是跌了么?不听我的话。我叫你不要旋,不要旋……”
一个人的品行,多半是通过言行展现出来的。这前后无缝对接的一段话,活脱脱的变色龙跃然纸上。
然而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熟读圣贤书的秀才们,还集了“四书”的句子,做一篇八股来嘲诮它,这名文便即传遍了全城,人人当作有趣的话柄。我只记得那“起讲”的开头是:
“徐子以告夷子曰: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今也不然:鴂舌之音,闻其声,皆雅言也。……”
国家都已如此光景,这些未来的栋梁们依然在做着天朝上国的美梦。用夏变夷,凭什么?
“你这孩子有点不对了,拿这篇文章看去,抄下来去看去。”一位本家的老辈严肃地对我说,而且递过一张报纸来。接来看时,“臣许应骙跪奏……”
一边是瞧不起鴂舌之音的上等人,一边是奴颜卑膝,战战兢兢。“跪奏”两个字,在奏章中本也常见,在鲁迅笔下格外刺眼。
无论如何,他必须走,离开这个会将他淹没的大染缸。
日本,是鲁迅可以够得着的。
附笔:
《朝花夕拾》这本书,以前也翻过,翻完就放那里了。这次边读边写,才感觉异常吃力。
别人写书或者文章,总有中心思想,有精彩段落可以寻觅。鲁迅写文,因为胸中包罗万象,下笔便信马由缰,飘忽不定,我只能跟着。他最后肯定是飘回来了,而我每次都飘得远远的。
至于精彩段落,无处可寻。通篇都是看似随意的几笔,都又奇妙无比,你不知道精彩何时会来。比如师兄的螃蟹步,比如学堂前的桅杆和变成关帝庙的泳池。他的文字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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