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鲁迅的父亲遇上了庸医,而且是两个庸医,而且是两个无良的庸医。
芦根和经霜三年的甘蔗,他就从来没有用过。最平常的是“蟋蟀一对”,旁注小字道:“要原配,即本在一窠中者。”似乎昆虫也要贞节,续弦或再醮,连做药资格也丧失了。
一个医生开出这样的药引,怕是把祖宗都要辱没了。若是事不关己,这样的事情也就是个笑料。但事关父亲的性命,写这些字的时候,心情该是极度悲愤的。或许,这也是他远赴东洋学医的重要缘由之一。
然后免不了又是中西医之争。这种无聊的争斗,从西医进入中国的第一天起,就没停止过。鲁迅先生笔下的这位陈莲河,也是积极和西医奋斗的,奋斗的结果我也可以猜到。
清醒的人,或是中庸的人,或是心态平和的人,都会说中西医各有所长。这话感觉像拉偏架,因为事实胜过雄辩,现在确实是西医唱主角。中医在演配角的时候,还看不到做回主角的任何希望。
我完全不懂医,甚至讳疾忌医,连医院都很少踏足。
所以我也只配胡思乱想。
中医并没有像样和完整的教科书,一个医术高超的中医养成需要丰富的实践积累。像我附近的孟河医派,因为有相当的底蕴,前几年还专门拍了电视剧,有了名望之后,也便可以依托常州中医院坐诊,病例是不愁的,所以医术也能得以传承。
换成普通的中医,怕是没有这么好的资源。久了,也就没落了。
中医拿手的望闻问切,很少看见有正儿八经在用了,中医院也都西化。除了这项技能,中医还有一样绝技,就是偏方,散落在民间。用“偏方”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不屑和不信任。
没能力讲大篇理论,只讲我自己相关的两件小事。
其一。五年前,我右耳后方不知怎么出现了斑秃,而且有蔓延趋势。这种病,各大医院都有门诊,但真正治好的病例,很少。在我沮丧之时,有人推荐了附近镇子的一个中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去了。镇上的人都知道,不难找。压根不是中医,就是一所民宅。只看了一眼症状,给了一瓶药,打开闻了闻,应该是醋,加了其他什么。回去用药,当月见效,第2个月头发开始生长,第3个月,和平常无异了。不得不佩服药方的神奇。可那个人甚至连医生的资质都没有。
其二。两年前,儿子在学校打乒乓,肘部咯着球桌。回家后还疼,他自己越想越怕,以为骨头伤了,怎么也安慰不了,只能带他去医院。本意是请医生看看,主要是开导一下,我们的话不信,医生的话总该信。但医生一脸决绝,看都不看,先拍片。拍完片子,然后告诉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儿子立刻不疼了。也许按流程他是对的,从责任角度,他也没了风险,但我觉得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医生。设备越来越先进,医生越来越退步。
所以中医也没那么不堪,西医也没那么神奇。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是治病救人的。少些争斗,多学本领,立起自己的医德,让这个世界少一些无良的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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