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的记忆力并没有变差,只是过往的经历会被当下的事情掩盖,当再一次遇见曾经的事与物时,旧的记忆被唤醒,清晰如同发生在昨日,如同正在经历。
遇见故友,便是遇见了自己的故事。
晓进的到来把西藏又一次带进了我的生活里。聊天间,那些西藏的人和事再一次进入耳廓与脑海,亲切又熟悉,好似自己从来没有离开。生活过的地方总会成为忘不掉的记忆,两年时光,足以成为日常,足以在脑海深处印得深刻。
晓进来上海培训【上海】“日喀则市人民医院”、“上海实验”、“互惠互利”、“旺家福”、“县里“”、“南郊”、“团委”、“山东路”、“吉林路”、“科技路”、“朗玛厅”、“藏民”......这些属于日喀则的词汇再一次出现,时隔一年,却也一点都不觉得遥远。我没有牵挂过去,可那些在过去的日子里接触到的人和事实实在在都成为自己故事里的一部分,如同那些日子里吸进又呼出空气和身体里流过的血液。那高原的空气清凉又稀薄,那血液里的含氧量并不达标。
我想我开始想念西藏了。想念那里悠闲的生活、尽情花的钱、做计划远游的地方,和那段轻松的爱情。
正式认识晓进的时候她是两个人,她,还有她的男朋友小东。那时的我,也是两个人。那是2015年五月份。那时候,我跟坤刚开始交往,因为是他好友的缘故,我们四人常常会聚到一起吃饭聊天。记得第一次坤约我出来,就是四个人一起吃了一次饭,在扎什伦布寺出来的一家川菜串串,那次也是我第一次见晓进这姑娘,脾气很好,性感开朗,很有主意,也蛮懂生活。至于小东,到西藏之前在群里认识,不过期间也并没有多少接触,只能说认识,却不熟识。只是简单的了解间,欣赏这人的气场,人际交往很吃得开。可怎么也没预料到,会有我们两对情侣玩在一起的光景。
跟晓进和小东的相处中,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这种愉悦,让人踏实,也无形中产生了一种引人依赖的力量。两人一起相处的方式和生活观念,以及由此营造的灵活又充满新意的生活环境,于他们是自然,于我却是开阔眼界。我曾去过他们居住的屋子。卧室里,印着亮色卡通图片的床单和被罩盖在榻榻米式的温暖小床上,地面用被子和好看的毛毯铺满房间,墙角地毯上立着几个置物架,几本书,几个抱枕。暖色调为主,整个房间就是一个五彩斑斓的小窝,给来人满满视觉上的温馨和舒适,还透着淡淡的俏皮。客厅靠墙的小茶几上,置着一套加热透明茶具,壶里烧着自制的蜂蜜柚子茶,旁边摆着一盆绿植,这样的画面,着实宁静清新。因闲时两人常常会去逛二手市场或者家具城电器城,那时候一直还琢磨着弄台电视,给家里增点声色。
后来,因为晓进医院里给分的房子闲置着,又考虑到离两人工作的地方近,方便起见,便决定搬到医院,北郊的那套房改天租出去赚点租金。有天晚上在科技路周边一家木炭烧烤吃过晚餐后,我跟坤坤过去医院那里的住处参观了下,正屋已经布置的差不许多,只差地板还没有收拾,里屋过两天准备要再加一个床,好好的装饰起来。对于住处,他们很用心。
一个房间,不管会住多久,都会不惜花费大把的时间一点点去装扮修饰,大到整个屋子的格局,小到墙纸和屋角的细节,这在大多数人,都是做不到的。
除去在居住方面的别致态度,两人在饮食方面也很是玩得开。平时家里做饭,男的下厨,女的旁边帮忙,不时提点中肯的意见,两人那时那刻的专心,就好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去他们家做客几次,这样的场景我看到不止一次,对这小情侣在厨房里的默契着实的羡慕,也由衷地欣赏。偶尔,他们也会出去外面餐厅吃饭,或平价或高档,寻找美食,享受生活。曾有一个下午,坤坤和我被他们两个叫出去聚,没曾想却到了山东路的哥比伦,两人提前到了那里,优雅的小隔间里正喝着现烧的七八十一壶的蜂蜜柚子茶。被我俩惊道土豪的时候,小两口淡定回复说:一壶茶喝一下午,实惠。想来也是说得过去,毕竟说话聊天休闲放松的好环境可不是哪都有,好的茶水也不是处处有,还有免费网络可以用,七八十块钱的花销,换来的愉悦却远远不止,这何尝不是一种看似奢侈的特殊的节俭呢。
节俭不一定处处有,但说这两人处处享受倒是有的。去日喀则最高档酒店之一乔穆朗宗这类场所吃一次两人奢华餐的情况也是常有,回头还不忘向我和坤坤这对穷咖炫耀那里的披萨有多么的美味。爱好美味的劲头让他们可算是吃遍了日喀则的大街小巷,两人骑一辆小摩托,一个在前驾驶,一个在后指挥,风驰电掣的穿行。如此下来,对于日喀则不大不小的城市,不说了如指掌,也算得上是摸的差不许多了。哪条街有好吃的石锅鸡,哪里的焖锅味道好,哪家的烧烤是生烤而不是油炸,哪里可以晚餐后再加个夜宵的,等等等等。
后来,两人没合计多久就买了一只小狗。洗澡喂食穿衣服,完全当孩子来养。此后也是看见宠物店就进,路上的大狗小狗常常比任何事情都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15年国庆节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去了趟林芝,游玩回来,四人晚餐后沿着霓虹闪烁的北京中路往宾馆走,路旁一条慵懒的白毛狗引起了他俩的注意。那条小狗不知是累了还是正饿着,很没有精气神。两人见可怜,环视四周就近又没有小杂货店,小东走去好远去买火腿,回来喂,十足的爱心。
等小东买肉肠回来的晓进【拉萨·夜】记得之后那个学期学校开学的时候,由于新学期各方面的变化,我有好几天都没有在家开灶,生活也很没有规律。最终决定开始自己买菜做饭那天,手里拎着一袋子在街角杂货店买的青菜,顶着头顶的大太阳,顺手还发了一条朋友圈,是当时脑子里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可以不会生活,但生活的态度得有。而晓进和小东,不正是一对超级有生活态度的小情侣吗?
漫步在八一镇的尼洋河边【林芝·尼洋河】只是时光飞逝,事事变迁。如今我跟坤分手已是一年多,这次晓进来上海,她跟小东也正闹分手。
她过来培训的三个月里,我们见了几次面。第一次她刚到上海,我去她暂住的布丁酒店找她,下来高原,这姑娘还处于醉氧阶段,眼神时常迷离。未见多时,再见却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时间的痕迹。当她说因为有认识的我在这边,来上海很安心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那天两人商场里闲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近况,问到想吃什么的时候,她的回应是:回到内地,什么都想吃。
再见几次,樱花季去了一次顾村公园,或约商场走走晃晃,吃饭聊聊天。两人对坐,听她讲日喀则的人和事,还有她跟小东的感情是如何走到了今天却再也走不下去。诉说的人看似平静,内心的酸涩听的人却也不一定完全了解,只是听的人在似懂非懂里着实感到了惋惜。只是感情这东西是别人无论如何也是评判不了的,个中喜乐苦楚,也只有当事人才懂。
顾村公园【上海】七月中旬的时候,她培训结束,回去之前我们又约了一次。晚餐后,两个为工作各自苦恼和疲累的姑娘走在上海渐入盛暑的街道上,各怀说不出的对生活的体验,离别轻轻一个拥抱,下次再见,已不知何时。
一路前行,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认知、态度和坚持,生活也便各有千秋,各自精彩。只是回首拥有时,我们确实真正用力地付出过,也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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