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死人

第三幕：

【夜半，到处乱逛的少年被地上的一个醉汉绊了一下，他疑惑地回头看了眼，蹲下身去看了眼】

少年：喂，你没事吧？

醉汉：哈？我没醉，我清醒着呢，我没醉！

少年：行，没醉就行。

【少年起身离去，醉汉却扯住少年的裤腿，举起手里的酒瓶子】

醉汉：别这么急走呀，陪我喝两杯。

少年：我不喝酒。

醉汉：那陪我聊会儿天，老哥今天心情很差……很差很差，差得跟……跟没冲干净的屎一样。

【少年无奈，又一次蹲下，醉汉则直接坐了起来】

少年：那你说说吧，你是谁呀？

醉汉：我，呵呵，我是个死人……

少年：死人？

醉汉：对呀，死人，哈哈哈哈，穷得要死的人。小伙子你高中生吧，晚上偷偷翻墙出来玩的吧。

少年：我不是高中生，我也是个死人。

醉汉：嘿，这倒是巧了，你也是死人，你怎么死的。

少年：被车撞死的，3.6升排量的科迈罗。

醉汉：哦哟，这车可真不错，小四十万呀，你小子死的规格挺高呀。

少年：车确实是不错，还是明黄的车漆，跟电影里的大黄蜂一模一样。

醉汉：那你怎么又活过来了，难不成是打算找车主去报仇。

【少年摇摇头】

少年：没想过，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车牌也没记着。

【醉汉晃了晃脑袋，灌了口酒】

醉汉：行，都是苦命人，老哥我倒宁愿被车给撞撞死，还能赚点保险钱。

少年：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醉汉：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少年：我蹲着呢……

醉汉：这人呀，有些时候真活着不如死了，你说我钱钱赚不到，债债欠了一屁股，女朋友有也看不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说老天爷是不是不公平，凭什么什么破事都摊在我头上，凭什么我就没办法出人头地。老天爷你是不是不公平，是不是不公平！

【少年欲言又止，醉汉又灌了自己一口】

醉汉：对了，我还有个儿子，幸好我还有个儿子，儿子他妈不要我了，儿子还是要爹的……

【醉汉还在呓语着，突然间大哭了起来，两个警察走了过来】

警察：这家伙没事吧。

少年：喝醉了，人应该没事。

【警察皱起眉】

警察：你他朋友吧，喝醉酒了就别在外面呆着了，早点把人送回家去，大晚上别在这乱逛，这块地方昨天才刚出了车祸。

醉汉：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呀。

【警察一愣，看清了醉汉的脸，露出不忍的神情】

警察：是他呀，那怪不得了。毕竟刚死了儿子，借酒消愁也没办法。

我：死的是他儿子？

警察：诶，他没跟你提起么。就那条路过去点，那辆车还是新买的，车牌也没上，车主也不知道淘到哪去了，现在还在查。行了，反正你早点把人带回去，有麻烦就去那边……对，就那个岗亭，今晚我在那值班，有事情就来找我好了。

【少年的表情随着警察的话各种变化，最后木然地点点头，扛起醉汉朝另一边走去】

【走了一会儿，少年停下动作，任由男人重新摔倒地上，他缓缓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那是柄车钥匙】

少年：我，真是个死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