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小河,不宽、也不深。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岸边一块石头上胡乱把腿伸到对岸,这个姿势很舒服,我可以微微弓起腿,抱着膝盖看缓缓的水,也可以微微扬起头看缓缓的云。
多云的天气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那几片云始终在天上分分合合,有几次已经遮天蔽日,甚至还伴有雷声,但终归没下出几滴雨来,只害我白白收了几次衣服。
我是喜欢下雨的,可以看着雨滴发呆,听他们落在树叶上的声音,密集却不喧闹。嗯—有点像耳鸣的声音,很安静。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下了雨就不用浇地,我也就不用坐在这里发呆了。
彼时已是黄昏,阳光慢慢收敛,那几片云没了日光逐渐泛出瓦砾一样的灰白色,不知道算不算是乌云。我对下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黯然收回目光,正好看见一只大蚊子从上游一路飞下来——蜻蜓点水当然很有意境,蚊子点水可就没有那么美了,那瘦弱的身躯仿佛随时会被一阵风刮倒,却还是一次又一次接近水面,真担心下一次就是它最后一次。好在我想的事并没有发生,临近身前时它绕过了我向旁边的小水洼飞去,轻点了几下。真想告诉它那几个小水洼很快就会干,它这几个卵产下去并没有什么卵用。我看的出神,心想明明只是只脆弱的蚊子,看起来也活不了几天,却还要忙着传宗接代,而且它的卵孵化出幼虫可能被小鱼吃掉,被蜻蜓的幼虫吃掉,在逐渐干涸的小水洼中无力地挣扎,能成活的应该寥寥无几吧。
怎么看都是亏本的买卖,不如抓紧时间好好享受人生——“蚊生”。智慧生物总是自以为是,哪里懂得蝼蚁的快乐?
哦忘记说了,蚊子的幼虫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子孓”。每次提到好听的名字我都会想起岳不群,卓尔不群,而且一定要姓岳!就像江别鹤不能叫王别鹤或者李别鹤,独孤求败不能叫赵求败或者张求败,那样画风就变了。
在我走神的时候蚊子已经开始向下游飞去,没多久就跟四周融为一体,再难分清。我有些失落,揪下一片片草叶子扔进水里,看着它们像云一样聚散、分合、旋转……植物应该不会觉得疼吧?我摸了摸左脸上的疙瘩,这几个疙瘩害我这两天一直头疼,翻来覆去的睡不好,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是在修仙,不停地蹬腿伸脚跟人打架。我在想是不是遭报应了——前些天在襄汾上班,晚上偷偷摘了几个玉米吃,结果回来的那一天不小心把手割了条口子,紧接着又起了这疙瘩。难道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应该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又听闻杀人放火金腰带,铺桥修路无尸骸,那么多大奸大恶都还活的好好的,我偷了几个玉米这么快就应验了?我又想起在北京的时候,每次下班经过那个天桥都会有人问我“你相信上帝吗?”“你相信人有灵魂吗?”好吧,其实我并不是无神论者,西方的神学和东方的玄学都很深奥,是经过无数人毕生的研究和完善才形成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三观都不见得完善,实在不敢妄言。
我收回思绪,几片草叶子跌跌撞撞逐渐消失在下游,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不过山顶依然一片金黄。我站起身拍拍屁股,等着老爸过来一起回家吃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