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这个词牌,相传为唐玄宗所创。安史之乱,唐明皇逃奔蜀地,在马嵬坡被逼处死杨贵妃,行进栈道雨中,闻车上銮铃声在山中回应,感而作雨霖铃曲,以怀贵妃。后以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为正体,双调一百零三字,前段十句五仄韵,后段九句五仄韵。但通行本一般102字,即第五句“留恋处”前没有“方”字。另有注称,第二、第五、第八句首字须用去声字,分别为13、13和14句式,但方字显然是平声。
《雨霖铃·寒蝉凄切》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平平中仄。仄平平仄,仄仄平仄。
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
平平中中中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仄仄平平中仄,仄平中平仄。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仄仄中、平仄平平,仄仄平平仄平仄。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中平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仄平平仄!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中平仄中中仄?中仄仄、仄平平仄。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仄仄平平,平仄平平仄中平仄。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仄仄仄中仄平平,仄仄平平仄?
全词押入声韵,“切、歇、发、噎、阔、别、节、月、设、说”都在第十八部,其中“说”作游说解时,为第三部仄声。另查王安石《 雨霖铃·孜孜矻矻》、黄裳《雨霖铃·天南游客》也为入声韵,而王庭圭《雨霖铃·琼楼玉宇》为仄声韵。
“更那堪”之“那”为平声,但软件在第九、第十仄声部,查《词林正韵》都在第九部,有平上去三声。
柳永离开都城汴京前往南方之日,红粉知己为他在都城外码头设宴送别,柳永感伤而作此词。
上片首三句句描写环境,衬托悲伤的氛围,托物言情,让寒蝉为一对情人代言。“寒蝉凄切”为主句,“对长亭晚,骤雨初歇”是从句,句子结构类似英语的句法。先主谓结构,后地点状语、时间状语。
次三句交代事件,正在对饮无绪,恋恋不舍之际,艄公不断催促启航。有人习惯于抑彼扬此,解释说柳永感叹人情冷漠,其实不然。艄公之所以催促,是因为天色已经很晚,他们已经在此流连时久,渲染了依依不舍的缠绵之状。
接着两句,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他们来到船旁,拉住对方的手,深情相视,泪水盈眶,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末三句,凝噎不出的话语是什么呢?“念”字带出心中所想,去路茫茫,烟波浩淼,暮色沉沉,此既是南下行旅,亦是叹人生前途。楚天,是江南的天空。
下片头两句,在上片末三句的基础上,进一步生发人生的感慨。
次三句,孤身一人醉卧行船,一觉醒来,正是凌晨时分,凉风习习,但见岸上杨柳依依,地平线上是一轮残月,此时已经远离京城,情人孤守北方,而自己独游楚地,柳和月的意象,再次抒发了离别之思。
次两句,此后多少年,都将没有她的陪伴,那么江南的风景再美,时光再美好,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形同虚设。
结尾两句,我纵有千种柔情蜜意,能向谁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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