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时当小学生与现在孩子不同,功课不甚紧张,老师与家长也管束得不那么严,每天里弄的孩子成群结队的上学,待下课铃一响,便潮水般从教室内涌出来,活泼得很哩。
除了互相打闹游戏外,大家都喜欢给别人取绰号。我由于个子长得瘦长,被称为"长脚”,隔壁邻居小伍,生得虎头虎脑的,被称为"大头",住在对户的丫头小翠,大家都叫她“棉花糖"。差不多一个班级三四十人中,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有绰号。
那时,大家都住在墙门里,灶房是併用,夏天纳凉坐在一起,各家的阴私基本是开放的。比如夫妻吵架,婆媳怄气,谁家闰女有男朋友啦,都一清二楚。但孩子们对自己父母亲的名字都很保密,惟恐泄密了,被人当作绰号叫。
一次,大头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悄悄的对我说,长脚,我知道"臭皮蛋"阿爹的名字了。
真的。
他眨巴眼晴,噏开嘴唇,一字一句地说,叫王一槐一庆……
王槐庆?
我们都有趣地笑了。于是一传五,二传十,迅速地传开了。这时王小龙,绰号叫"臭皮蛋”的同学,穿着哥哥改的肥大的裤子,手捧一只皮球出现在校门口,我们都瞅着他神秘地笑了。
王槐庆!
大头忍不住叫出声来,大家嗤嗤地笑了起来。绰号叫"饭摊”的同学,忽然附身朝我们耳朵嘀咕什么,大家点了点头。
记得那天是音乐课,系着长辫子的女老师,弹着风琴叫我们合唱一首什么儿歌,开头一句是妈妈放宽心呀,与当地话发音王槐庆很相谐,于是我们就扯响嗓子一齐唱:妈妈,王槐庆呀,妈妈王槐庆呀……
气得王小龙呲牙咧嘴,动手与"饭摊"的同学打起架来……
四十年后,当我提起当年的往事,俩位同学都发出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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