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还在继续,可大流感就在身边。眼下的状况是,家里人一个接着一个咳嗽和发热,我内心的急迫远大于焦虑。为了快一点结束目前的分崩离析,我刻意回避了整理杂物这件事。打包的箱子里,有每个人几套替换的衣物,以及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挨到睡觉前必须用到的几样东西。如何处理大量的生活杂物?我交给了前来打扫卫生的阿姨。她对那些东西既没有感情的牵挂,也没有金钱方面的算计,只需要付出几小时的体力,扔进黑色大垃圾袋就可以了。
过去的家当中,最沉的是酒和大大小小的酒柜,现在不攒酒了,最沉的反倒是书。我得解释一下,其实倘若有选择,我还会和以前一样,四处走动,找钟意的人和事情玩耍,或许不会买书看。不不不,我并不是否认阅读的意义,我只是加了一个限定条件。我听说过有人会因为孤单而爱上阅读,我之前不太理解这个行为,现在反观自己,我会在理解的基础上加一个条件,那就是——身体上的懒惰,让书籍成了最后一丝光亮。
经营凌乱琐事之余,因为懒得动弹,我对朋友们说,我顾不上出门,这都是懒惰的托辞。坐在书旁,我就可以原地不动,脑子转一转,就能找到钟意的朋友。所谓的“懒人推动了科技进步”,要我说,那是物欲者的功劳,另一群懒人推动了文学的进步。把屁股坐出印记,就如同举起巨石向山顶推,就如同完成对一场场恋情的拯救,就如同手握选举权,获得了自由的一票。这些懒人,懒得去健身房推铁,懒得三番五次去异地找同一个爱人,更懒得周旋于复杂的争斗中。懒,是中性词。今天我作为一个懒人,打包了六箱书,都是我犯懒时顺手好用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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