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以为的爱#26

   

那时我们以为的爱#26

26.探监

      那段日子，我心里特别烦躁，因为我失去有关倪妮的任何消息。为了缓解焦躁的心情，我强迫自己看书，或者努力劳动转移注意力。每次上工我都是最卖力的那一个。可是不管我怎样努力都没用，我越不去想，越想得厉害。

      “1997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你留着齐耳短发，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单纯又无辜，像一个不谙世事的邻家小妹。”

      闲暇时，我忍不住翻出写给倪妮的信件，其中一部分在我和小结巴吵架后被我烧掉了，还剩下一些，林林总总有上百封。我一封一封看起来。

      “那时候我就想，要是你是我妹妹多好啊！”呀，还真是不害臊。

      “看到你和于风好了，说实话，我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于风是我大哥。朋友妻，不可欺”。看到这，我有点黯然。

      在另一封信里，我写道：“号子里的馒头真心不好吃，老硬老硬的。菜少肉也少。要是有猪蹄就好了。”旁边画了个胖乎乎的猪头，口水飞流。

      “一晃到号子半年了。每天都要上工。有的制陶，有的烧砖。我被安排进行玻璃灌注。很好玩，没想到工艺品是这么做出来的。等我学会了，做一个小兔子送你。你应该会喜欢吧？”

      当我重读那些信件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倪妮透过纸背在冲我微笑。我把所有信件装进一个纸盒子里。天边微亮，我怀抱装有信件的纸盒，像守着全部身家性命。

      早起上工，狱友说我整晚上都在叫一个妹子的名字，好像是什么妮的。我说叫你妹。我在一副“烦着呢，别理我”的情绪中，送走2001年。

      春节前夕，小结巴来号子看我。那是小结巴自离开号子后第一次回来。小结巴告诉我他如今在一个理发店给人当洗头工。

      当小结巴比划着洗头的时候，我做了个非常不屑的表情。小结巴切了一声说别看不起他们这些底层劳动人民。我说你一大老爷们，干啥玩意不行，跑去当洗头妹？小结巴

      “做、做啥不重要，关键是和谁在一起。”小结巴结结巴巴道：“看、看来你不、不想知道我和谁、谁一起上班。”   

      我问小结巴和谁？小结巴让我猜。

      “爱说不说，我才懒得知道。”我料想小结巴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可别、别后悔。”小结巴说告诉我说是倪妮。倪妮也在那个发廊？我睁大眼睛。

    “真的假的？”我有点不大相信。

      小结巴说他几时骗过我，并说已经把口琴转交给倪妮了，我问小结巴倪妮有没说什么？小结巴说倪妮很惊讶，不过她倒是收下了口琴。我松了口气。小结巴断断续续，像我讲起倪妮的状况。我从结巴口中，得知倪妮过得比较辛苦，小杰还老生病，日子窘迫极了。我心急如焚，可是又毫无办法。唯有企盼自己能早点出去。

      小结巴告诉我，他把每个月工资的一部分拿来给倪妮，一开始倪妮死活不肯要。后来他只好说那就算借的，然后打了借条倪妮才勉强接过。倪妮这点和我很像，说好听点是自尊心强，说不好听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拍拍小结巴，我说党交给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小结巴嘿嘿嘿的傻笑，露出一口可以给高露洁做广告的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