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儒暮道

作者: 郭一吨 | 来源:发表于2016-12-07 12:40 被阅读0次

    一日之计,在于晨兴。旭日喷薄,鸟鹊欢腾。比之我辈。大寐初醒,凉水濯面,顿觉气爽而神清。于是趁早食之前,不着冠带,倚一长栏,箕踞也可,横卧也可,无由便从脑后抽出一枕书来。翻卷高颂,竟名为《论》。人之一早,尤要致力此日要务,不可不读此书。携诸圣言,勉仁行,以盈此怀,昂首以面世去。或人问余,何故不能冠整襟束而危坐之?答曰:一日之晨,全在于新,苟日新也,日日新也,又日新也,岂可拘泥于四骸哉。岂不见,旧辰俱隐,唯熠熠启明昭东方之既白,以待紫气,又岂是昨日星辰能规矩今日之苍穹。尔后食毕,工与昼日,以《论》语践,可以盼功。

    待日薄西山,松间留璞。望过枝间风涌,鸦雀惊起,远山如黛,则悄悄然,移竹簟,闲倚桂木,雅语玉蟾,小酒两盏,一盏且足余之口腹,一樽长对千古依旧,则日之所有,随以皆去。功哉名哉,厄哉难哉,又岂可乱之。一是水中月,波兴月隐;一是镜中花,镜碎花残。苏子言:天地曾不能以一瞬,盖此乎!昆明大观楼有联曰: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复又有言曰:莫孤负: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不亦此乎!

    朝持儒论,暮醉清风。人生而为生者,为人乎?为己乎?曰,两者皆弗恃,可恃为空,两者皆可恃,而可恃者既光阴过客,天地逆旅所存有你我之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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