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元旦、春节、元宵节、中秋节这些曾经在我记忆里无比热闹的日子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小时候对于节假日有多少期许,现在对节假日就有多少厌恶。
当然错不在节假日,而在于所处的环境要素已然面目全非,曾经就如同贴在墙上的喜庆气氛如今只剩下无形的满目疮痍。
我相信在这个时代,已经有很多人像我一样,已经不过节了。节日只是日历上、新闻里、别人口中的一个符号。它被后所表达的意义已经被如溪流般的岁月带入了无尽的虚空之中。
姥姥那永远热忱慈祥的表情已经十几年没有再见到过了,她的离去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一个以她为中心喜气蓉蓉的大家庭。
节日的聚会上总有说不完的欢声笑语,还有吃不完的简陋美食,也常伴有打不完的通宵麻将。在我童年的印象里,似乎所有住在胡同里的家庭都那样过节。虽然我总无法厘清各种节假日的内涵,但她它们背后具象的场景总是亲戚们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我一直以为那种笑容是那么自然和美,直到我长大以后才明白,节日相聚的背后也有隐痛。这种无形的痛楚主要来自各个家庭内心中相互的比较,以及老人行为上的厚此薄彼。我也知道了,我其实不总是被欢迎的,需要在特定的场合,有老人在,有父母在,我才算是天之骄子。在离别之后,我扔会被我扔回给平凡的岁月。
当老人们纷纷逝去的时候,似乎一切也都戛然而止。最起码相聚的频率已经大为缩减,曾经在老人前热忱的表情也都逐渐变得冷峻去来。取而代之的,是我最为痛恨的,与同辈人残忍的无尽比较,全方位的比对。因此,我曾经痛恨自己的父母,痛恨那些嫌贫爱富无节操说小话的亲戚们,他们的伪善就像一面镜子,始终不厌其烦的告诉我自己的出身以及所处的阶层。
即便我离开到几千公里外的地方,从童年、青少年开始就被父母所栓上的血缘枷锁,也仍然给予我无形的压迫。我曾经羡慕一位表哥,因为一些事情永远与大家庭里的任何人都断绝了来往,即便老人撒手人寰后也拒绝出现。曾经对他的那份不解与鄙夷,如今的我已经能够充分理解他的行为。恭喜他冲破了血缘的枷锁,自由弛聘在属于只属于自己的关系社会中。
其实所谓亲戚之血缘纽带一点都不靠谱,它背后仍然后数不清的利益纠葛,就如同沉重的铰链束缚着每个家庭成员。当老人离世,沉积多年的矛盾就如同泉水一样喷涌而出,把那份绵长的亲情冲得七零八落,这份血缘亲情在遗产分割的利益面前,就如同角落里又脏又丑的破麻布一样无人问津。
也许在此之后,就是亲人们的老死不相往来,以及内心中无限的角力。那份亲情在今后的岁月里,可能只值一个不长于一分钟的节日问候,更多时候它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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