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编辑丨隔壁老王
原创首发丨【简书印记】公众号
天气转暖，南燕归来，这不禁让我想起老家门房内的燕子。
老家的门房建好后，不记得哪年春天飞来两只归燕，曲长细尖的翅膀，如剪刀般的开叉尾巴，顶着一个圆圆的小脑袋，配上通体黑灰色的羽毛，整体略显窈窕。。起初经常在院内的电线上能见到，当时我一直以为是在短暂小憩，过了些许天它们便开始忙碌起来。白天里它们如同工程包工队，分工明确，一只负责筑巢，另一只负责去外面运输泥料，每天都会进进出出不知多少次，它们每次碰头时都会叽叽喳喳叫个个不停，仿佛在为对方打气加油。夜里它们站在墙壁边的电线上，相互依靠，仿佛一对恋人在一起守护着它们的小窝。这样的辛苦劳作大概一周时间，皿状泥土材质的巢穴就筑好了。
没过多久，燕子窝内便传出叽叽叽的幼燕的叫声，这对于它们来说无疑是最开心的事儿。可是好景不长，火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预示着夏季的到来，水泥材质的平房内也迎来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燕子窝坐落在房顶与墙壁夹缝处，无疑是逃不过这场考验的。某一天午后，突然听见院内叽叽喳喳声响彻许久，我拖着朦胧睡眼最近一瞧，原来是羽翼未丰的幼燕承受不了这超高的温度，自己爬出巢穴重重摔在水泥地上，而那两只成年燕子一直在空中盘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仿佛在置身危险之中发出求救信号一般。我小心翼翼双手合并拾起瘫在地面的遇难者，登上扶梯一只手扶墙，一只手将幼燕放进巢穴。待我离开后，两只成年燕子急忙飞回巢穴，肯定是去一探究竟后，一家聚在一起痛苦落泪吧！
再见到它们时，它俩站在巢穴外的电线上，仿佛消瘦了许多，它们没有了往日欢快的叫声，变的却是异常的平静，好似还未从伤心中走出来。这样的平静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几只麻雀突然造访彻底将这份平静彻底打破。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刺眼的阳光如往常一般如约而至。院子里异常活跃，燕子与麻雀的叫声掺杂在一起，好似森林中鸟类开会一般热闹。我推门走出屋外，看到一群麻雀站在院内衣架上，时不时会有几只麻雀往返于燕巢、衣架，如打头阵的情报员。突然一只成年燕子飞出巢穴，如先发制人一般，展开双翅直冲衣架而去，而群雀被惊吓的四散而逃。眼看未果，成年燕子一个滑翔，调整方向飞回燕巢。群雀好似调整战略一般，集体冲向燕巢，不多时，追随着两只成年燕子一同在空中追逐。原来群雀是来抢夺燕巢的。燕子虽然体型大于麻雀，但是一人难敌四手，最终燕子还是寡不敌众，不得不放弃辛苦筑建的家园。
雀占燕巢，看似找到这辈子安身之处，可是麻雀只看到燕巢漂亮的外观，哪知还得受这灼日暴晒之苦？没多久，幼燕的情况开始在麻雀群中上演，一只、两只、三只重重摔在地面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丧子之痛，麻雀最终不得不放弃这份战利品。
秋分时节已近，清晨的空气已略有些凉意，一只麻雀静静蹲在到院内的电线上，眯缝着眼睛，任微风吹乱它灰棕相间的羽毛。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燕子同样落在电线上，惯性的力量使麻雀身体也随之摇晃起来。这一次它们没有追赶，没有为了巢穴之争而激烈斗争，而是一起朝着平房方向安静的注视着。
燕子习惯栖息于山地村落间、农家屋舍内，生来喜欢接近人类，不善于集仇恨于一身，面对丧子之苦、丢失家园之痛，显然这个“游牧民族”是选择了放下。麻雀天生性喜结群，全然不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雀占燕巢，违背了动物规则，也尝到了强求的苦果。面对这个无常的世间，烦心之事可谓铺天盖地，面对生活的暴击，与其狠狠追寻往日之苦，死死盯住平生之痛，不如放下执念，莫强求、莫强留，过往不惜，余生可期，便会发现这个世界虽然没有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糟。
这样和谐的画面实属难得，记得当时我坐在窗前不由写下：天气渐凉，北方的燕子被赶往南方，只剩下空荡荡的巢穴安静的挂在墙角，不远处还有它的老朋友在静静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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