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这一片汪洋大海会是内心追求的世外桃源,每日看着这轮骄阳东升西落,听听碧海朝声。浪花激起千层白雪。数群海鸥在空中盘旋,仿佛它们也是在欣赏着这动听的乐曲。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微闭双眼,心很平静。
谁在弹琴?哦,是他。游轮上那位绅士,一身燕尾西装透露着他迷人的气质,纤细的手不停地在琴键上飞舞,他看不到周围欢乐跳舞的人们,他听不到鸥鸟的争吵,他的心里只有音符,那音符如无数可爱的精灵不停地围绕着他,而他已经深深地沉醉其中了。他是谁?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不知道。无人知道,也并不重要,他很享受这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享受这里。没有岸上的炮火,没有岸上的硝烟,没有军阀奸笑中百姓的哭声……
“您好,钢琴师,可以请您喝杯酒么?”“当然,我的荣幸,亲爱的女士。”高脚杯中的香槟是如此香滑。他停伫在船杆边优雅地轻晃那杯酒,这也许就是他追求的生活。十年前的雨夜里,雷声隆响,那天痕仿佛要撕裂夜空,轰鸣声响彻大地,海浪不停地翻涌,而他,在海水中飘荡。船长在狂风暴雨中就起了这个身上略带血迹、昏迷的年轻人。如果不是那天,他可能会成为巨鲨的一顿美味,而并非在此欣赏美景。记得当年孟德酾酒临江,横槊赋诗,而如今他只是宁静的欣赏一下美景而已,功名利禄已是过眼云烟,王侯将相会成昨日闲谈,唯有这沧海奔腾,日升日落,群鸟盘桓,风起云涌会经历百年而不衰去。
“年轻人,明日我妹妹结婚,可否帮她们弹一首曲子?”“好的船长。”
翌日的天依旧是如此的蓝,远方水天相吻的弧形是那么的柔美,只可惜对每一位远航者来说都可望而不可即。鸥群一直在游轮上飞舞,好似把上帝的祝福送予这对新人,每一个“调皮”的音符仿佛来自九天,将每一份祝福编织成了一个无尽的梦,这个梦很美很美,很长很长……看着新郎新娘在红毯上走过时,在场的每一位宾客都会心地笑了。
“前面那艘船上有钢琴声!前面那艘船停下来!”
众人慌了,那艘兵船快速地向这边驶过来,船长对钢琴师说:“快,快藏到舱室内,快。”穿着蓝色军装的士兵几步走上船板,最前面的仿佛是他们的长官,一股威严的气息弥漫在船板上。为首的这位士兵,头上戴着圆帽蓝顶,高龄军装衬托出军人的气质去,那一脸络腮胡和脸上粗糙的纹理从侧面表现了这位老兵身经沙场,历经百战。一股洪亮的嗓音道:“刚刚是谁弹的钢琴?”“我,是我,尊敬的军士。”新浪跑过来应声道:“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刚刚给我美丽的妻子弹了一首曲子。”为首的老兵斜眼瞥了一下这位身着燕尾礼服,乌亮柔顺的发梢衬托的绅士,冷冷地哼了一声:“是吗?现在就请您去弹一下。”说闭,他就闭上了双眼。
新郎缓缓地坐在钢琴前,手指微颤地在琴键上按动,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砰——”众人溘然蹲下,人群中发出阵阵尖叫,海浪也停止了翻涌,鸥鸟四散,整个世界静的出奇,仿佛只有轮船冲破水面的声音。“这是你弹的吗?再不说实话这艘船的所有人都要死!你是想成为第一个么?”“不要为难其他人,你们不是要找我吗?我在这里!”钢琴师缓缓的从船舱中走出来,阵阵靴子声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老兵收起了枪,双眼死死地盯着正向他走来的这个年轻人,其他的士兵也放下了肩膀上扛着的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哦,是他,是他,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这十年的每一天他们都在大海上漂流,在狂风中摇曳,只为寻找他。老兵重新回到了之前站的位置,和后面的几位士兵恭地鞠躬道:“将军。”“嗯。”众人目光一齐看向他,“他是将军?”“他竟然是将军?”“哦,天啊,他是军阀!”船长微微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平静,丝毫不起波澜。老兵走向前去“将军,吴大帅的兵马多次袭击我们的驻守地,我们急需您回去坐镇啊!”“我已经累了,我不想再在战场上争地盘,争军粮过生活了…”“可是如果您不回去,我们多年经营就此功亏一篑了,将军!”片刻后,钢琴师说:“好吧,今日是这对新人的婚礼,让我为他们弹一首《婚礼进行曲》吧。”“好的,将军。”
钢琴师坐在钢琴前,看着这架古朴的钢琴,双手抚摸着黑白相间的琴键然后笑了一下。手指开始弹动,曲声是如此优美,令众人陶醉。天那一抹云彩点缀着晴空,七色彩虹在天际相连,像这对新人一般心与心相连,海风轻轻地吹拂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钢琴师,他双手轻盈地点动琴键目视远方的海鲜,到最后的一个音符了,哦,是吗?正在此时,船长闭上了双眼,深深地轻唉一口气。“怎么了父亲?父亲?”
“砰!”
“将军!”
鲜血染红了琴键,而他,倒下了……他的双眼,一直看着远方的海岸线,口中呢喃了一句什么。
几年前的那天夜里,船长来到船舱里:“年轻人,冬天的海上很寒冷,喝点酒暖一暖吧!”“谢谢船长。”船外是寒风凌冽,雪花飘满着整个天空,恰似片片鹅毛装饰大地,一口酒下去已经无感这风是否刺骨了。钢琴师在微弱的灯光下看着这位全身戎装的船长,大大的皮绒帽遮住了半个头,一件黄夹皮绒看上去倒像西部牛仔,钢琴师看着他已经沉默已久,船长看了看钢琴师,把手中的酒一口喝下,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要到哪里去,我也不想知道,因为这一点也不重要。从当初把你从海中救起,看着你身上的血渍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醒来后第一句问我‘有钢琴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只是一个追求自由的困顿者而已,未来的一天你会找到你想去的地方的。”说罢便转身走了。“其实我是一个军阀。”船长停下了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此刻,时间仿佛凝住了,整个船舱中静得出奇,只能听到火烧木炭发出嗞嗞的声音。“我是一名将军,也是一名军阀。我带领着一群人人赞叹的铁甲雄师,我曾经在战场上攻必克、伐必取,一步一步占领广阔的地域。我开始看着这破碎的江山,看着灾区的百姓,我开始后悔、害怕,所以我开始逃离……”“好了,早点休息吧!”船长离开后,钢琴师看着关闭的舱门,久久不能回视。
为首的老兵在钢琴师的身上找到了一张纸条:如果我终有一天不能继续在当海上钢琴师,我宁愿带着我的罪责离开这个世界。
他的双眼,一直看着远方的海线,口中呢喃着:“愿…这世间…永无…战争…”
释:在编辑演讲稿的材料时,多次看到关于帝王穷兵黩武,为扩土开疆不惜民力、财力,不断征兵,空留下了就国版图以及边塞羁旅数万篇,深有感悟,借用一个小品题材作文以抒,不论题材,不论格式,仅仅是感悟而已。向白凯南老师致敬。
——by江左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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