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时代道德篇（一百五十七）：人只一念贪私，便销刚为柔。
在北洋史上，川系军阀之混沌，称第二就没人敢列榜首。巴蜀地区大小军阀多如牛毛，草头王坐拥十余州县，小喽啰仅据一二县城。除了为安身立命的本钱干架，这些混世魔王钟意的爱好，就属豪饮和好赌。每逢年节，大小军阀或在家中、或在赌场聚首，总是要大赌一番。嗜赌成性的川系军阀，有大军阀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等人，这三人都是保定科班出身的校友，入主成都后，赌风大盛，赌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荒唐到军饷都可以在麻将桌上筹集，后来坐上川系军阀头把交椅的刘湘，麾下有位师长潘文华，仁寿县文公乡人，也好赌但却不是一个赌鬼。
此人在发迹之前，家境贫寒，年少失学，为维持生计便在镇上一家赌场当了“灵宝”。潘文华记忆力极强，能在短时间内熟记每副赌具的细微特征。一副麻将牌只要他搓过几圈，即可将每张牌竹背的纹路铭记于心。潘文华后来带兵打仗，遇到军费困难就发挥“特长”，从赌场筹来军饷渡过难关。民国七年，潘文华还是川军中一名团长的时候，所部被熊克武部打败，随后败退陕南石泉县寄人篱下。陕西地界自然不待见，每月施舍的一点钱，给人马吃稀饭都不够，无奈之下，潘文华只好重操旧业，在赌场中与当地的豪绅巨贾相周旋，所赢钱财维持了全团人几个月的伙食，受到士卒的称赞。
但是，许多川系军阀的师长、旅长，到了赌场上却经常成为败军之将。民国二十一年冬天，川系军阀内部在成都发生巷战，刘文辉麾下驻防外地的旅长赵佩三带上军需官领当月饷银。银洋到手，赵佩三赌瘾大发，定要到赌场上狠捞一笔。尽管当时战事紧急，刘文辉叮嘱他立即返回驻地，做好参战准备。可是赵佩三哪里听得进去，当面奉命唯谨，可一到晚上便心急火燎地奔赴赌场。谁知到五更时分，全旅军饷被他输得一干二净。刘文辉知道后大为光火，立即派人将他叫去，狠狠扇了几个耳光。无奈前线军情紧急，此时正值用人之际，只好重新补发饷银。驻扎宜宾的覃筱楼，年轻时也是远近闻名的赌鬼，每赌必通宵达旦。
民国十六年春节，覃筱楼在成都春熙路利丰银号推牌九当宝官，一夜之间竟输掉20余万元，除向赌场借了几万元还债，还打下多张欠条。好在覃筱楼驻防宜宾，与出产“云土”的云南毗邻，动用麾下人马贩运大批烟土到川东、川西各地，获利才偿还了这笔赌债。邓锡侯麾下的旅长刘耀奎也好赌，结果输得卖了公馆又卖田契，甚至连老婆的狐皮袄子也卖掉抵了债。刘湘麾下的禁烟处长乔仲权，几天输去十几万元，被迫倒卖鸦片积攒本钱。过了一年多，乔仲权筹到几万大洋赌资，准备回来大干一票，谁知被土匪侦知，在半途设伏，将其所带的全部款项劫掠一空，并当胸一枪送他上了黄泉路，也算是应了久赌必输终有劫。
参考资料：《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菜根谭》、《四川军阀多好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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