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总在屋后的城墙上摘榆钱,一串串榆钱甜甜的味道,那时没有名目繁多的各色零食,有的就是各种山间的野花野果,孩子们在山上,田间小路上忙忙碌碌的长大。
祖母爱讲往昔的故事,以前我们家住的是马房院,四面没有墙体,上面只有茅草,从此一家人有了个温暖的家。祖父是个老实人,分家的时候得了马房院,从此就和奶奶住在这里。1960年的夏天,一场特大洪水差点夺去了一家人的生命,其他人家的房子因为四面墙壁的遮挡,而被洪水分崩离析,马房院在风雨中却依然如故。祖母带着父亲和姨奶奶,爬上了外城墙,外城墙上的两株榆树,即刻变成了一家人的避难所,城墙内外已是一片汪洋……
1966年,爷爷修了一院半边盖的瓦房。说是新房,还是用平分来的三间救助房的旧木料修的。只是比起马房院的光景,显然是好多了。
为生活所迫,父亲不得不去生产队养蜂,1977年5月,父亲辞家下四川养蜂。曾记得我小时候最爱吃甜食,米饭里拌上父亲拿回来的结晶蜂蜜,吃的就格外香甜……
1978年,父亲考上了礼县师范,父亲成了村里学生的榜样。也成了礼县师范的名人,父亲爱好广泛,是村里的第一批师范生。村里人从此变的重视读书、重视教育。
城墙上的老榆树1983年11月,我出生在川口村的家里。祖母对我宠爱有加,我曾经学过爱迪生孵小鸡,在母亲的逼迫下,以鸡蛋摔碎而告终;我曾经把蝌蚪误当成泥鳅养,最终以蝌蚪跳到桌上,我吓的哇哇大哭结束;曾经去山上挖荠菜,坐上“土飞机”从山顶就来到了山腰,弄脏了裤子鞋里全是土;我曾经和伙伴们一起在村边的小树林打仗,苹果树的枝条被挥的呼呼作响……
大弟弟出生那一年,我家终于有了足够一家人吃粮食,小弟弟出生后,父亲决定再修一院新房,1991年4月,表哥在地里打“基子”,小弟弟已经五岁了,能抬动一片“基子”了,祖父看着这一幕,笑的很灿烂……房子修好后,四川匠人卿师傅做了一对立柜,爷爷特别喜欢。买了一台14吋的黑白电视机,那时候我放学都要冲回家偷偷的看电视。由于我特别沉迷于看电视,甚至遭受到父亲的一通毒打。那时候特别怕父亲,我去外面邻居家看电视,时间已经很晚了,还没回家,听到父亲去找我,我自作聪明就藏在了家门口的旮旯里,其实我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了。听到父亲出门了,我跑回房子去和弟弟睡觉。父亲回家后,发现我已经回家,不知道是我回来没打招呼,还是看电视太晚,只记得父亲那天下手太狠,估计还是恨铁不成钢啊!晚上我哭的很晚才睡觉,但还是没能改掉看电视视的毛病,多年以后,我再也不喜欢看电视了,可是,已经定型了!我偏科太严重,逻辑思维和空间想象能力太差了!父亲也会陪我们看电视,新闻和中央电视的节目,不过,这样的的时间并不多。
有一年夏天,两个弟弟不知是夏天太热,还是要学会游泳,跑到西汉水里去游泳,父亲在村里找遍了,都没找到!最后有人说看到弟弟去北山的河里了,父亲骑着飞鸽自行车,把两个弟弟带回了家。祖母没反应过来,大弟弟已经在院子里趴着,小弟弟也鼻血下来了!祖母看到这一幕嚎啕大哭,责怪父亲下手太重,直到现在,听到各处溺水的儿童,我才深深感到,父亲当时有多爱我们……
父亲对于教育孩子自有一套,我儿子可是获益匪浅。我因为上班缘故无法在家照顾年幼的孩子,这个重任就落在父母身上,我在父母的身上看不到有任何的抱怨,母亲一如既往地每天天不亮起床,洒扫庭除,做馍馍,喂鸡,干农活……父亲每天起来就吃馍馍,写字,陪母亲干农活……泊宁就在院子里铲铲沙土,玩玩具!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2011腊月21,父亲要去赵庄姑姑家攘事情,坐亲戚摩托车出车祸在天水住院,我们姐弟三人在医院轮流陪护,三人几乎没有睡过好觉。医院的走廊里,病房的地板上,病床前,各种姿势倒头就睡,各种检查,交费,那是我不愿再想起的痛苦记忆……
如今,他独自一个在家,不愿意放弃乡下的果园和田地,对于一个久居乡野的人,是不习惯城市生活的,没处聊天,没处娱乐,没处找到灵魂安放的土地,就像城墙上的那几株榆树,只有长在城墙上,才能根深蒂固,枝繁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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