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86年搬离街上老屋到山岭上之后，有37年没在老屋过年了。去年七月，弟弟在老屋旧址上重建好房子，我们兄弟姐妹37年后终于在新房子过了一个颇有意义的红火年。
兄弟姐妹、晚一辈、晚一辈的晚一辈，十多个人欢聚一团，把消逝几十年只留在记忆深处里的过年热闹气氛终于又拽了回来！
小外甥的儿子身高一米七八，体重百七八十斤，但毕竟还在读初中，少年爱玩鞭炮与烟花的天性彻底释放。山三曾经放鞭炮差点把手指头炸了，心里阴影巨大，至今心有余悸；但少年的勇敢、灵活与自信让笨手笨脚的舅爷爷自叹不如！鞭炮在他手里是如臂使指，得心应手，想怎么放就怎么放，似乎不是炮仗，而是小菜一碟；山三一看一箱一箱，红红绿绿的礼花弹就头大，发怵，一再叮嘱：注意安全！仿佛那是炸弹似的；少年上前用剪刀一划，一把撕开封面，找到引信从容点燃，那烟花像炮弹一样直冲黑黢黢的天空，“哧溜溜”尖锐的哨音不到一秒钟，冲出几十米后“嘭的”一声炸响，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耀眼夺目之色彩来，仿佛是流光溢金的花朵在空中跳出生命非同寻常的魅力舞蹈。哦！真是生命！虽然短暂，只是一瞬间，却是尽情绽放，热情奔放，生命怒放！你会想起汪峰的歌来，想起美妙的青春旋律，让人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侄女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好几年了，但童心未泯，仿佛还停留在童少年阶段，乐在其中。哪些红红绿绿小宝塔似的烟花，线香似的烟花，红高粱竿竿似的烟花，火箭造型的烟花……在他俩手中轮流转动，照得夜空恍如白昼。其中一个用长绳子吊着的烟花弹，点燃后，手臂一甩，转起圆圈来，像五颜六色织成的发光摩天轮，人在燃烧的光影中心像如梦如幻的仙女一样！那个杵在地上的圆柱体看似不起眼，点燃后立马放出火树银花，吐出“真金白银”！无数的花儿，无数的光圈，光环，光影，光叶，一棵棵生命之树，华彩绽放之树，年三十夜的喜悦之树矗立在记忆的荧光瓶中……隔壁邻居家中的两个大小孩，之所以说是“大小孩”，年龄都在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但爱玩的性情还是童少年的小孩子。姐弟俩很羡慕，立马买来烟花，兴高采烈地放起来，你方唱罢我登场，或者竞相比拼谁的好看，像春晚的两个舞台，一时风云相会，将遇良才，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一个是姐弟俩，一个是“姐弟”俩，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各使出浑身解数，拼出精彩瞬间……
少年在放火箭造型时，点燃后，本来应该对着天空的一头放倒了，居然对着地面，放出的效果叫大家摸不着头脑，瞬间醒悟后捧腹大笑，这“汪洋恣肆”的开怀一笑弄得少年脸红得像武圣关公，便尴尬地细声争辩道，因为疫情和禁炮有好几年未放烟花了，陌生，不知道怎么放了……是啊，这几年弄得人们岂止是不会放烟花，神经紧张兮兮，吃饭都塞错地方了！
新房子与后山之间有一块宽两三米长十几米的空地，稍作平整后便是“篝火晚会”的舞台。小外甥是烧火的高手，一个大废铁锅在他的操作下，立马“活色生香”地生出温暖与魅力来，几根粗壮的木料和树蔸柴棍在废铁锅里噼里啪啦的燃烧，甚至像小个儿的炮仗一样炸响，激起四溅的火花。大家围在这火盆周围，形成一个圆圈，颇有点篝火晚会的味道呢！在云南丽江，在溆浦花瑶，在新邵白云岩，篝火那是旅游的欢乐，这大年三十夜是亲情的欢乐！大家诉说着在外打拼的艰辛，漂泊游子的心声，欢乐与烦恼交织，理想与现实碰撞，乡愁与舟车共生……小外甥揶揄道，搞技术的不如搞行政的，大舅舅与姨妈都是专家，一个是高铁专家，一个是建筑设计专家，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若是从政，一人得道 鸡犬升天！我们做外甥的也沾点光。可惜了！还清高，视金钱如粪土，粪土当年万户侯，“哼！”……舅舅面面相觑，外甥话是难听，却道出了实情，真相，也不好反驳。只好讪讪的笑，尴尬地笑，还要夸奖，说得对，太对了！当议论到队上有个人的儿子山东大学毕业后在深圳工作，月薪五万以上，找个女朋友也是月薪过五万，大为震惊，后生可畏呀！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呢！小外甥是演讲家，他又说，也不能完全用金钱这一个标准来衡量一个人的成败得失，也要不得。也得要讲人品，讲良心，讲如何做人，君子爱财 取之有道。你看，正面反面，前头后头，上下左右，都让他一个人讲尽了。他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能言善辩到舅舅汗颜，直叫人感叹外甥比舅舅强多了！不过，一代更比一代强确是好事，值得热烈鼓掌！
山三想提议大伙出几个节目，借助这篝火的力量来助兴，来庆贺几十年后热闹年味的回归，无奈还要回邵东，只好依依不舍地作罢。山三在回程的路上思绪万千，若是母亲在就很圆满了！把老街上的房子重新建起来是母亲一个多年的夙愿，可惜她没看到这新房子，一家人过年聚在一起的热闹场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