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世上就要以诚相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由起初的简单相处,随之交往至深越变错综复杂,当它演绎成一种交易,我们统称它“秘密关系”。
因为家庭贫寒,即便是学习优越,已经交不起学费的父亲,不得已对准备上学的牛舍讲:娃,咱不念了吧,爹没本事供你了,你也见了,给你妈抓药钱人家都来咱屋要两次了,就等你妹的工钱发下来还给人家,不然就停药了,你好歹也初中念完了,不就考个试吗,咱不交那冤枉钱了,考上高中咱也念不起,算了吧。
牛舍一脸的委屈,他有信心考上高中,老师们也看好他,他想通过努力走出这个小村子,他也知道为了上这个学,爹在砖厂干活有多辛苦,挣的那点工资维持现状很难,也因为如此,妹妹念到初中一年级就不再上学,本来妹妹学习比自己还要用功,成绩也更好,或许更懂事吧,把希望留给了哥哥牛舍,很小就出去打工贴补家用。
如今,自己也念不下去了,牛舍一万个不舍,可也无可奈何,全村一千多口人,牛家占四分之一,大门大户原本可以相互照应,可惜家贫人人避,谁也怕粘身。牛舍爹亲兄弟四人,排行老大,二叔当年接替爷爷的班进了化工厂,走出了农村娶了城里媳妇,多年没再回来,三叔常年有病生活也拮据,四叔比牛舍大六岁,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更是指望不上,家庭的重担全压老大身上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一点不假,牛舍就算一千个不痛快,也只能听爹的,等到同学们放了学都已离去,牛舍才肯走进校门,收拾好自己的书包与板凳,灰溜溜的回到了家,放下书包爬在炕上一阵大哭。
我们无法选择出身,希望通过后天努力时又举步艰难早早被扼杀掉,这种痛,不是人人能够体会。
看到儿子如此这般痛苦,当娘的禁不住搂着牛舍的头哭了起来,娃命不好,害娃一辈子,下辈子别找娘了,找个有钱家投吧。娘俩这一阵哭喊,在外蹲坐的牛舍爹痛不欲生,娃,爹欠你的,下辈子别来了。
再难受生活还要继续,既然不能通过知识改变命运,那就只有通过劳动来改变了,近两年村子里出去打工的渐渐多起来,尤其是卖小吃的,听说还不少赚钱,牛舍让爹打听一下,看看邻村有卖饭需要学徒工的吗,也算学个手艺混口饭吃吧。
四处打听之后,听说了上庄有家正需要个伙计,这两天就要走,据说在呼市卖烧饼生意很火赚了钱,今年开了两个店人数不够,急匆匆回来招人来了。牛舍也没犹豫,爽快答应了人家,说好每个月八十块工钱,每月的月底给寄回来,就这样第二天牛舍跟随邻村人家启程,第一次出远门牛舍娘很担心,怕娃受不了苦再挨了打,叮嘱牛舍听话,实在不行就回来吧。
牛舍第一次来到大城市,眼前的车水马龙,一幢幢的高楼大厦,一间间数也数不清的超市,更有那不曾见过和吃过的美食,在农村娃的心里这就仿佛走进了天堂。
再美的东西好像与自己也无关吧,满足了眼睛剩下的就是失落感了,同人不同命,人比人还要气死人呢,眼下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努力打好这份工,待到学会的那天也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小门店。
时光荏苒,一年的光景如同昨日,牛舍迎来了在外的第一个春天,也是他新生活的开始,再次确定自己的内心之后,牛舍选择辞工自己单干了,他选择在本省太原,经过千挑万选,牛舍看上了师大校门口的路段,这儿不仅仅是因为流动人多生意好做,更重要的是它也曾经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学府。
房租太贵租不起,牛舍看上一个饭店门口一个巴掌大的空地,给饭店老板好话说尽,就差没下跪了,老板看牛舍也是个老实孩子,答应让他在门口摆临时摊位,每年五千块钱的摊位费。牛舍哪里有那么多钱,这些钱当时在农村可以盖五间一砖到顶的房子了。再次与老板沟通,说好按月交付,老板也是好心人,看这么大的农村孩子也不容易便应允下来。
或许是老天眷顾吧,生意起步就有成效,第一天就做了一袋半面粉的饼子,淨赚了一百块钱,虽然累的够呛,但牛舍还是美滋滋的忘记了疲惫。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抛去每天的必要开支和进货的钱,牛舍按月把剩余的钱全部寄回了家。盘算着攒够了钱把家里的三间土坯房拆了重新盖一下,在农村没有一个像样的窝,没人会嫁给你当媳妇的。
年复一年,一晃在这个大城市里已待两年了,次年没等学校开学,牛舍早早赶来,做好了预备工作,就等开学后大伸拳脚了。就在牛舍擦洗按桌的时候,无意识地喵了一下校门,突然眼前一亮,发展路中央躺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处于好奇地走过去捡起一看,上面还绣着一朵玫瑰花,这分明是一个女学生丟的东西了。
牛舍无暇顾及里面装的是什么,随手往面粉袋子上一甩继续干活。过了没多久,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慌慌张张跑出校门东瞅西望,右手不停抹着眼泪,时不时的剁剁脚很着急的样子。会不会是丢布袋的女孩子呢?牛舍摆摆手示意女孩走过来,女孩仿佛看到了希望,两步并一步地飞奔而来,牛舍仔细打量一番,眼前女孩虽说不上来有多美,但很清秀,衣着干净整齐,梳着一根长长的麻花辫子,个头不算高也有一米六吧。“嗨,愣什么呢,是你捡到我的包包了吗?”那悦耳的声音把牛舍的思绪拉了回来,赶忙从面粉袋上取过玫瑰小袋递到女孩面前,“是这个吧?”女孩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猛然直点头,“年纪不大,忘性不小,下次可要注意别再丢啦”。
女孩深深一鞠躬,也没讲话,急匆匆地跑回了校门。此后,女孩经常来光顾牛舍的生意,有时也不是来买饼子吃,就是下课无聊过来聊聊天,聊天中提起那天的事,才知道那包里是女孩准备交下季度的学费,还好有惊无险遇到了好心人,不然真不知道如何向爸妈交代,那钱原本就是借来的,如果没了那钱,只有半道而归了。
牛舍也聊到自己的家境,谈到了自己就没你那么幸运,既然有这样的条件就好好把握住,命运的转折便在于此。一来二往,两个年轻的心灵深处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彼此有了更深层面的东西,那就是所谓的爱情。如果说没能走进高校是种遗憾,那么得到一份高校女子的青昧算是一种补偿吗?
爱情是美好的,也是盲目的,索性女孩搬了出来,同牛舍挤在了一小间出租屋里,爱情的力量是无限的,牛舍干劲十足,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拼命赚钱,因为他不仅要照顾家里,现在又多了一个人,知道了女孩家境也不好,从此女孩的任何开支都由牛舍自觉的承担起来。
女孩由起初的推辞到后来的欣然接受,谈到未来,女孩坚定的说会嫁给他,只是目前不要声张,不想让同学们说三道四,对外我们还是朋友关系,好邻居关系吧。
大学四年,牛舍锲而不舍,把赚到的钱大多数用在了女孩学业上,女孩的成就仿佛就是自己的成就,毕业了,女孩也不负牛舍的苦心经营,最终跟随牛舍回到了老家结婚。
一个拥有四年感情,有着爱情根基的婚姻原本该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当权术与金钱的诱惑来临时,一切将不复存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