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吃饭前,我爬到四楼找我的表弟表妹。四楼是顶楼,太阳直射下的屋顶向屋内散发阵阵热气,两个小孩的的发根都有点湿了,我各自拍一下,看哥哥和妹妹
浩浩拿着幼儿教育书上的小美人鱼问妹妹,这是什么?
妹妹说是书,然后又摇头表示不知道
浩浩: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是小美人鱼!
她当然还不知道啊,她才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她才开始使用语言不到一年,她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命,你也一样,还没满八岁的你也刚刚触碰这个世界而已,你或许知道了世界的一角,但你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啊,我的弟弟。
我给妹妹看书里的形状,告诉她这是爱心,是心型,然后用双手比了一个爱心。
妹妹伸着两只小手在眼前比来比去,着急地递出双手,递到我手中 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告诉我:姐姐教我比。
我不是教,她确是交,把双手直接奉上的学习,因为每一个手指都还在不熟悉阶段,每一个弯曲都有点困难,她不能操纵它们。
所以她说,姐姐教我,然后递上自己的一双手。
我的心在那一刻好软好软哦,她才来到这世上,未知的世界在她面前慢慢铺陈,虽然她一无所知,但她有那么多可以探索的方向和方式,她才刚刚开始被社会化,她还没有定型,是自由的液体状态。
我已经21岁,我的状态已经慢慢趋向固定,或许还会变,或许也会破碎。但目前而言我对所有的狂热有着天然的排斥,不是小众或是大众的选择,是关于“从意识上抹去任何东西的”鲁莽和不假思索。抹杀是件很坏很坏的事,而这件事在这个时代尤为容易,稍不留心便被人群裹挟着前进,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迈出反方向的第一步。我好像总是在徘徊,当多数的人坦荡地走向一方,我犹疑着又害怕着,什么是对的?我一定要做对的事吗?正确的代价是什么?很多时候我们没有判断正误的标准,世界本就是个大型的实验场,践行着万事万物的对与错,辩证的发生迟缓,结论长期悬空,最大的落点是“没有绝对的真相”。在我一点点建立的人生哲学中,最为坚固而隐秘的有两点:一是不要太相信多数人是正确的,二是认清我们总是有限的。未知世界浩瀚无垠,良知是指南针,但它稀缺且易消磨,细致精确地研究一颗心脏的珍重远比振臂高呼的表态和支持难得多。良知的展开,包含微弱的动机和难以挣脱的束缚,灵魂不总是自由的,人类社会早已建造囚牢,在争执中关押众人。
“压制热狂,崇敬无极,这才是正道。”雨果这么说。此刻的事实不是当下的真相,感知和追寻永远是对下一秒的追寻,我们活的每一刻都是为的下一刻,在时间轴上,望远镜从不适用。
“在望远镜无能为力的地方,显微镜开始起作用,究竟哪一种镜子的视野更广阔,你去选择吧,一粒霉菌是一簇美不胜收的花朵,一撮星云是无数天体的蚁聚。”
雨果还这么说。
我已经看到世界的未知,也被这未知束缚,以前害怕未知,但它其实也不恐怖,妹妹递上的一双手,认真地握住她,她就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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