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有喇叭叫卖声,从巷头一直到巷尾,反复地叫着“收头发,收长头发,回收旧手机,旧手机换新手机。”这是我从小听到大的一段广播语,以前只要一听到喇叭叫,我就以为是卖方糖的来了,结果却是收头发的。我在心里暗暗地低估,“这收头发收手机的到底一年能挣多少钱,值得他们这么卖命地到处跑。”
小时候爷爷总是会给我在小贩子那里称很多米酒或是方糖,用棉絮裹好了,等我放学回去后就悄悄拿出来给我吃。每逢像这样五六月的季节,他就会大清早地起来和面、擀面,把我最喜欢吃的香菇剁成馅儿伴着肉丝,把包子里揣的满满的,每次都把我的肚子填的很饱,如今那个味道再也尝不到了,因为爷爷过世了。
从前爷爷拉着板车在路上走,我和发小丹妮会半路赶上去爬到他的板车上坐好。那时候小,我们并不知道他拉车拉地很吃力,在上面一遍又一遍高声唱着当时的流行歌。爷爷时不时地回过头来望着我们开心地笑,然后回过头去把板车拉到很远的米厂里打米。
前年丹妮考上了华侨大学,过年回来的时候她会给我带很多福建的特产,那些甜不拉几的掺着很多粉的糕点,我真的不是太喜欢。
我在网上做了一个测试,是关于目前的感情状况。我觉得太准了,答案是这样的:也许身边已经有伴了,但并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就是真爱。如果感到这段恋情有些勉强,还是要考虑一下是否继续。我把测试分享给乔尔,他测试的结果是:正桃花已经出现,假如正在恋爱,那现任恋人便是你命定的桃花,你们将相伴一生。
早上起床翻微信的时候,好几个人告诉我今天是母亲节,他们好像都为自己母亲感到骄傲。看到她们发的照片跟视频里面又是撒花,又是红色彩带,搞得像结婚似得。
看到最后我居然不争气地哭了,眼泪莫名地哗啦哗啦往外流。我发过去了一段话,她们就再也没有回答我了。
——今天好多人都跟我提起母亲节这回事,但我和我妈之间都没有母女概念,我变成这样大部分好像都是她害的。所以我和她之间,没有生日礼物,没有妇女节问候,更没有母亲节的陪伴。但我也祝大家开心!
确切地说,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原谅她,能够坐下来和她好好说话。有人说过,亲子之间,谅解是最难修行的课程。
我记得那一辆火车,是K字开头的通往齐齐哈尔的车,半夜12点出发。爷爷去世一周后我一个人去了齐齐哈尔,带着相机,笔记本电脑,手机和钱。
如果没有旅行,我不知道该如何度过那些日子。我看过一句话:你的世界很大,大到可以承载万物的悲喜;你的世界很小,小的只能储存你和他的点滴。
生命到底要多久的修复,才能攻破尘埃。我只要关上门关上窗,就什么都不用顾忌。
在扎龙我定了一个民宿酒店,去的路上我买了好多的酒,拎的我双手通红。
下楼的时候在门口座椅上碰到了一个男生,神色很难看地坐在那里弹吉他。我想了想还是没去打扰他,走到离他有三百米的树下面抽烟。过了几分钟,突然后面有个人拍了我一下,力道不是很重。他说,hey,你还好吗?不要太伤心了。
我说好的,谢谢你。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拿出一根跟我同一种牌子的烟,蹲在我旁边陪我一起抽。
他告诉我他叫Mick,祖籍是台湾,嘉义人。我顿时觉得有些感动,素未谋面的人,会对一个陌生女子有这样的“怜悯”,又或许是我耷拉着的脸让人看上去心里太难受了。
“你跑这么远来干什么,应该没有陪伴吧,你看上去还很小。”
“亲人去世了。”
“我也是,我妈刚走一个月,乳腺癌晚期。”
我很是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他是在骗我,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了,因为我看见他在哭。
我这个人天生就不会安慰人,尤其是男的!好在他止住了眼泪,把手里的烟灭掉了,缓缓地站起来,跟我说,“旅行吗?一起吧。毕竟这里我是第二次过来了,真的还不错,你选对地方了。”
那天下午我们聊了很多,Mick是一个乐队吉他手。但由于他们的乐队主唱身体不是太好,有轻微的先天性心脏病,所以当主唱生病的时候,都是他代劳。他们的乐队名字叫作"Herafter"翻译过来是——来生。
他在夕阳的余晖里为我谈了一首《佳人曲》: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房间收拾了又乱,整个过程折腾地精疲力尽。楼上有老女人穿高跟鞋走来走去的声音,她走路时发出的声音能清晰地折射出她的疑心病,我很讨厌她。
北国江南,风光优美。我拾起一片树叶,只为赠予你;我来到一座城市,只为遇见你。
我和Mick的旅游路线是:扎龙自然保护区到大乘寺,最后是明月岛。
突然好想吃鸡肉炖粉条!仔细想了想,我都不清楚自己是想吃粉条,还是想吃鸡!还是说,我饥渴到想要喝一大碗有营养的鸡汤?
见到一望无际的芦苇丛跟蓝色湖泊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人生好像并没有什么艰难的事情,也没有度不过去的坎儿。我们把自己活成了扭曲的样子,那样反而不会快乐,我们的心也只会越来越偏离本真。
“喂,快过来看,那里有三只灰褐色的鸟,它们掉队了!”我从Mick的呼喊声中醒过来,我看到了让我感慨万千的景象——那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动物,它们不争不抢。而现实生活中的女人们都穿着高跟鞋,在瓢泼的大雨里奔跑,回到一个逼仄的房间里把自己锁起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哭泣,那样岂不是太糟糕了。
我们如果活得像鸟儿一样自由、放松,不会压制和包装自己,不用在道貌岸然的环境里如同野兽一样相互撕扯。世界上的工作,不是所有人都能完成,你的生活,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如果老是自我封闭,会把自己逼成一个疯子。
Mick拉着我来到一块空旷的地方,我们朝着许多小型浅水湖泊、广阔的草甸跟草原,旁若无人地放声嚎叫,朝着星罗棋布的沼泽喊破了喉咙,我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痛快过。
扎龙自然保护区由7个直辖市1个县级市和8个县组成,是传说中鸟和水禽的“自然乐园”。由于嫩江支流乌裕尔河到此失去了河道,才漫溢成大片淡水沼泽,河道纵横,这里是我见过的鱼虾最多、苇林最茂密的地方。
进入景区后我们跟着一拨人陆续地走到观鹤台,有些看上去很年迈的老人在车里跟走在陆地上的我们打招呼,他们的笑容让我永生难忘。
Mick和我一共见到了五种鸟类,他说他最羡慕的一种鸟就是丹顶鹤。如果我理解的没错的话,我和他喜欢丹顶鹤的理由是一样的,美丽大方没有粉饰。
当地的居民告诉我们,在扎龙苗圃也可以观察到大鸨、衰羽鹤等不同种类的鸟,有些年轻人总是在这里逗留很久才会离开。
这里暮春仲夏、芦苇青青的时候,清澈的水面上就会漂浮着一些水浮莲、菱角等水生植物,大家都徜徉在这北国的水乡泽国中。
在观鹤期间Mick塞了一只耳机给我,里面放的是《历历万乡》——她住在七月的洪流上,天台倾倒理想一万丈,它午睡在北方仓皇途径的芦苇荡。
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真的想哪儿都不去了,就在这里安家。
中午我与Mick在附近的餐馆吃饭的时候,他的胃口好像并不是很好。当我往嘴里喂最后一块红烧鱼的时候,我看他抬头闷了一大口酒,把剩下没有动筷子的菜全都留给了我,他说:“你多吃点,我先出去看看。”
之前我和我最好的闺蜜小素在图书馆内聊天,我们同时发现了摆在图书馆桌上蔫了的绣球花。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花都枯萎,叶都重生。走的时候我跟她说了一句话:绣球花喜阴,而放在太阳底下,最终一定会停止生长。
曾经我在一本杂志上看过一位智慧之人讲过一句超级经典的话——男生为什么都喜欢独立的女生,因为抠。我当时当真是笑了半天,我把这句话分享给小素的时候,她说,我竟然觉得这句话说的好有道理。
若你连自己想要的都不知道是什么,那跟废品有什么区别?若你知道自己想要的,却不做出相应的努力,一直跟各种条件僵持不下,那跟失语的动物有何区别?
在去大乘寺的路上我查了一下资料,文字记载说它是黑龙江省现存规模最大的琉璃瓦建筑之一,这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Mick进门的时候帮我也买了一把香,同行的还有他的司机朋友。他们一路上聊得起劲,我在后座一个字都没有说。
车子开到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司机朋友才开口跟我讲话,“美女心情不好吗?我以前也是这样,差点丧命。”
Mick坐在旁边,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他把车子天窗打开,将音乐换成了一首比较欢快点的。我觉得有些诧异,他的脸上根本就没有表露出历经沧桑的迹象,反而让我看到了乔任梁脸上那股让人感到迷惑的笑容。
寺内外古木参天,采用传统的古建筑形式而独具一格。正殿中央供奉着释迦牟尼佛,隔扉后是观世音菩萨。东单间供奉着太上老君,西单间供奉着孔圣人。山门西侧的二层阁楼上有一个5000公斤的大钟,上面刻着一整部《金刚经》。
我看到天王殿内有一尊汉白玉露天观音像,手拿杨枝和净瓶,端庄慈祥,大雄宝殿后面是藏以楼和闭关楼。
我向佛祖祈求了一个只有我自己愿意相信的愿望——遇见一个真正爱我的人。
拜完佛后,Mick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我好佩服你啊,你在佛祖面前看起来都那么薄情。”
我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我说这么多年了,我觉得我需要休息,需要放下一些什么,来成全我自己。
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最希望的,就是有人能够理解我。
隔天我们去了明月岛,我承认它是我见过最优雅恬静、古朴典雅的景点——之一。它的怀抱里有奔腾不息的江水,它是流淌迷人的传奇。
曾经有一首小诗里写过明月岛——美丽的明珠,静静地镶嵌你的怀抱里,她有荒芜的过去,渔人的驿站,昏鸦的领地,沧海桑田的巨变,改变了她。久居深山无人识的过去。现在的明月岛,游人的乐园,钓友的胜地,改革开放的春雨,催开了她,万紫千红映蓝天的美丽。
这是个素食年代,没有人有那么多时间听你倾诉,陪你看潮起潮落,没有人肯将她宝贵的时间施舍给你,现在能够慢下来的,只有老年人。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站结束了,下一站该在哪?”我这样问Mick.
他喝了一口水,用很沉稳的口气,“我也不知道究竟还要走多远才能到达目的地,有时候走的累了没有歇脚的地方。”
我曾经这样安慰过自己,如果一个地方连一个心疼你的人都没有,那就离开。找一个待你温柔的人,粗暴的伪君子或是一个让你感到辛苦的人,那就弃地远远的为好。
我总是习惯在荒芜的地方思考与Q先生的过往,一想到他,四海皆空。
我到底要怎么认识你,才算认识你;我到底要怎么爱你,才算爱你;我到底要怎么遗忘,才算忘了你.我在墙上刻下你的名字跟生日,却很快被风蚀。
我在南方与你相遇,后来你人到了北方,与另一个她相认。
爱你想爱的人,比什么都重要,对不对?
男人大多钟爱妖艳性感的女人,为之颤抖,又深陷其中。我最讨厌就是做作的女人,如果一个男生在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仍然对他身边那些做作的女生抱有心思或留恋,那就让他滚去做作的女生身边。
任何男人都没有不成熟一说,有百分之90以上的男人,都只是好那一口而已,不用原谅。女人,别像没自尊心的哈巴狗一样打心底地去求饶谁。在错的人身上不要考虑怎样为自己留余地,你留下的不是后路,是祸患。在感情上坚决一点,没有什么不好。
女孩子做一个正直的人,比什么都幸福,因为最终你是那个获益匪浅的人,而非一具行尸走肉。有时候将就得来的不是轻松,而是生活的傀儡。
伤过一次,就别再继续了。一个正常人不会傻到掉进同一个坑里三番又五次。
我有一件纯兔毛衣服,开始一直不舍得掏钱,后来还是含泪买回了家。穿过几天后,由于方圆几里都没有干洗店再加上房内的条件限制,只好将它揉进冷水里,往上面撒了很多洗衣粉。
洗完晾起来干了以后,我在带着粉尘的阳光里把它从衣架上取了下来,没想到最终的效果却超过了我的忍受范围――它从亮丽的白色变成了暗黄色,从光滑舒适变得粗糙。凡是手触碰到的地方,就会有大量变得劣质的兔毛脱落下来,呛入耳鼻喉,引来过敏,发出阵阵咳嗽。
每个人都过得很辛苦,把心理和身体所遭到的苦难综合起来看,根本就没有活得多么轻松的人。
一个朋友在某天半夜给我回语音说,等把这本书写完之后,就每天花钱去按摩。
你们看,人生也就是这样。
离开的时候下了大雨,一个人蜷缩在车厢内,眼望着肃杀的风从车窗边一擦而过。
Mick在电话里一路安抚着我,说了很多貌似不该告诉我的话,从童年到现在,一系列的巅峰或失意的时刻。他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好意思跟我开口讲这些,他怕给我额外增加太多不好的情绪,但是真的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影响呢。只不过是跟我敞开了心扉,我却想要很快地结束掉话题,我觉得人生没有多少的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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