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中国风曲目的人士大约都听过那首《越人歌》,其倦慵旖旎之风情,处处悱恻缠绵,颇为悦耳,而且不少知名歌手都曾经翻唱过,其旋律也着实动人。初识此曲,是电影《夜宴》的一个情节,里面一群伶人,戴着面具在竹林里做傩戏,其群舞的情节便是《越人歌》。只是,其后再闻,则忍不住恶寒不止,甩手不迭,也不由自主冒出许多奇形怪状的联想。盖因依稀见得龙阳君穿越了时空,遇见了断袖兄,于是手牵着手,坐在大树底下,耳鬓厮磨,款款深情,一起分桃子吃。。。
由《越人歌》想到的这个怎么就和龙阳断袖扯上了关系呢? (有人开始笑得贼兮兮的)
按史料记载,汉代刘向所著之《说苑》,卷十一,善说篇,第十三段中的一个故事:鄂君子皙乃是楚王的弟弟,与友人坐船出游,有爱慕他的越人船夫抱着船桨对他唱歌。歌声悠扬缠绵,委婉动听,深深打动了鄂君,他当即让人翻译成楚语,鄂君明白船夫心意后,非但没有生气,亦不以船夫粗鄙,被这真诚的歌声所感动,按照楚人的礼节,双手扶了扶越人的双肩,又庄重地把一幅绣满美丽花纹的绸缎被子披在船夫身上,并愿与之同床共寝。这便是越人之歌的由来。好吧,在生产力低下,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极度匮乏的先秦时期,人类的动物性繁衍本能所引伸的各种感官娱乐活动,莫不与此相关。比如宫斗,内闱之乱,斗兽,贩奴,甚至于娈童,相较于今日社会,各种法规、伦理、以及道德枷锁桎梏,现代人骨子里的兽性已经内敛压制了许多,因此古人对于感官刺激的追求是更加的奔放直接,不加掩饰。船夫示爱,子皙受之,以今人之角度,看似突兀,实则有迹可循。一路演化,至唐宋时,若有吟唱《越人歌》者,莫不视之好男风者也,贵族士林当中,竟然也是一时美谈。到如今,持同样观点之人也是不少。
由《越人歌》想到的龙阳君,中国正史上第一个有记载的同性恋,生活在公元前243年前后的年间,是魏安釐王的男宠,婉转媚人,得宠于魏王。史载,龙阳君不仅艳名远播,同时也是魏国数一数二的剑术高手,对政治有极高的敏感性,也经常代表魏国出使他国,也成为了同性恋的代名词之一。初见其名,是在黄易的小说《寻秦记》里,作为一个钟情于项少龙同学的大剑师、政客、美艳男子,龙阳君看似娇柔,却是极有担当,杀伐果决。不过,和当今之各种小鲜肉、妖艳小奶狗、魅惑之男团成员相比较,撇开才干,单论颜值,龙阳君会不会也得逊色三分? 大约是的,虽然不太愿意承认,当下的价值取向是有点问题的。
由《越人歌》想到的作为引领男风潮流的正史第一人,龙阳君之后, 断袖兄,分桃弟,在历史上也是一时风头无两。得益于上层贵族的一些非正常取向 (相较时下之价值取向而言),在历史上的这类传说也是颇多。
《汉书·佞幸传》,董贤英俊潇洒,是御史董恭之子,因而被选为太子舍人。汉哀帝在与他的交往中产生了爱恋,封董门郎。某日哀帝要起身上朝,但是睡在身边的董贤却压住了他的一个衣袖,哀帝不忍叫醒董贤,于是割断了被董贤压住的袖子。
《韩非子·说难》,卫灵公爱宠弥子瑕。弥子瑕摘了颗桃子,先尝甜不甜,然后将剩下的给卫灵公尝,灵公曰:“爱我忘其口味以啖寡人。
断袖分桃之说流传至今,已俨然成为男同的代名词,或隐语。记得大学时代,《寻秦记》流行一时,龙阳童鞋也是大伙儿热议的人物之一。同学间相互打趣,楼道中遇见,假惺惺相视一笑,抱揖作礼,“闻君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今日一见,阁下唇红齿白,貌比潘安,果然不同凡响”,然后便是一番嘻哈,打闹一团。。。
由《越人歌》想到的《红楼梦》里的呆霸王薛蟠,见着俊美的柳湘莲,也是淫心大动,只是勾引不成,反被不识趣的小柳哥哥狠狠揍了一顿,灌了一肚子烂泥。
要说近几年最为知名的华人男男情侣,非张国荣和唐唐莫属。可惜在2003年的愚人节那天,张以一个并不是玩笑的方式离开了人世,《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不疯魔不成活的经典银幕形象,就此成了绝唱。
身体里装着一个异性的灵魂而产生了性别认同障碍,大约说的就是同志群体的表象特征了。这个世界对待“同志”还是相当严苛的,虽然这也是生物多样性选择的具体表现之一,但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即使不认同,却也是尊重其选择。如果弗洛伊德还在世,他又会如何评述呢?
由《越人歌》想到的写这篇文章并不是想就此话题展开深入讨论,只想以半轻松半调侃的笔调写一写《越人歌》而已。别扣大帽子,背不动。
《越人歌》 春秋 佚名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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