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学校里,有一个怪物,他很胖,胖的不像样,头是别人的两倍,肚子就像十月怀胎,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屠夫。但是怪物有一张很可爱的脸,非常稚气,像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的脸庞,让人总想怀疑上帝。
怪物很喜欢欺负一个人,他很傻,傻到别人都想欺负他,逐渐地,怪物的追随者越来越多,他们把傻子的眼镜扔在泥浆里,把他的笔盒从楼上摔下去。看着那沾满泥水的眼镜片,看着那粉碎的笔盒,看着傻子被耍得团团转的样子,怪物和他的追随者们笑了,笑地肆无忌惮,笑地张牙五爪,笑地几近疯狂,眼神中充满了病态的快感,似乎在这些时刻,他们找到了人生十几年来最令他们兴奋的东西,欺凌带给他们贪婪,将弱者踩在脚底,仿佛站在世界之巅,早已将灵魂出卖给擅长蹂躏的恶魔的他们,眼瞳中仅剩的白洁,也虚化成了深邃又恐怖的黑洞。当老师走进班级时,怪物的表情瞬间地平静,舒缓,柔软下来,又恢复了那婴儿般的微笑与友善,仿佛一切都是错觉,是根本不可能的错觉。
而傻子,他似乎非常接受他的命运,或者说他甚至享受这样被折磨,被欺凌,被戏耍的日子。所以傻子从不告诉老师。也不在乎每天的疲于奔命。
人们感到不解,傻子是太孤独了吗?傻子是真的傻到难以区分痛苦和快乐的界限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个受虐狂?
所以人们一开始的同情,也渐渐地,渐渐地,流逝。没有人再去可怜他,没有再去谴责怪物们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的欺凌,人们也开始憎恶他,觉得他是个讨厌的傻子,就应该被耍的团团转。
但有一个人,他虽然很矮小,可他很善良,一直都很善良,他并没有因为傻子的不醒悟而失去对他的怜悯和同情,他一直在等待着去告诉老师,只不过他怕受到怪物们的报复。
终于有一天,他下定了决心,在一个课间站起身,走向老师的办公室,可刚走出去一步,就看见自己的笔盒在眼前晃悠,顺着笔盒抬头看去,人脸进入他的视线——是傻子。他下意识地去拿他的笔盒,可傻子将笔盒轻轻拿走。这时,他才发现傻子脸上那可怖的表情——那似曾相识的兴奋与快感,已经将傻子的脸变得那么扭曲,那么狰狞。
“想拿回去吗?来拿啊!”说着,傻子将他的笔盒向窗口一扔,笔盒划过窗口,掉落下去,随后传来一阵破碎的声音。
那善良的人,顿时,感到一股复杂的情绪带着一股滚烫的血液涌上他的头,他全身青筋暴起,颤抖着,将拳头挥向了傻子。
到底谁是怪物。到底谁是真正的怪物。
我们的学校,难道不是怪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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