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多年以后,当死亡总会猝然摆放在你面前时,我怀念那只乌鸦,它如果真像一个精灵能预言死亡,我宁可它提前告知。
冬季
一只乌鸦
“哇”的一声
从门口一簇白杨树中
飞起
抖落的枯叶
在寒风中翩翩起舞
母亲说“不吉利”
儿时的眼
嫌恶地跟随着这只黑鸟
诅咒它
不要再飞回来
盼望着
一只喜鹊的降临
寒九时分
父亲神色凝重
带回舅舅发来的电报
“父故 速归”
世间最短的一封家信
吝啬到
不肯用一只标点
就能明了
母亲是外祖父疼爱的三女儿
在炭炉旁
抽泣了整整一夜
次日清晨
我欢喜的牵着母亲的衣角
踏上了
兰新线上的绿皮火车
舅舅说
要给外祖父安定
一个清静的地方
开棺,
移坟
母亲如愿见到
多年未见的父亲
那是我今生第一次
见到的冰冷的人
别人都在哭
我也流了泪
更好奇
外祖父安静的模样
那个冬季
因为那只乌鸦
春节时
我和母亲在张掖
父亲和哥哥在敦煌
2016.1.15上午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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