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的深秋,寒意渐浓,华夏大地却暗流涌动。此时的元朝,宛如摇摇欲坠的朽厦,各地义军蜂起,烽火燎原,而朱元璋领导的明军,已然羽翼丰满,剑指北方,意图将蒙元势力彻底逐出中原,开启属于汉家的崭新王朝。
十一月,大军行至下邳(今江苏雎宁西北),凛冽的西北风呼啸而过,吹得军旗猎猎作响。徐达、常遇春等一众将领立马阵前,眼神坚毅。徐达一声令下,大军兵分两路,开启征程:西路,都督同知张兴祖(又姓汪)率宣武等卫军,自徐州浩荡北上,目标直指济宁、东平,宛如一条蜿蜒的钢铁巨蟒,气势汹汹;东路,则是徐达与常遇春亲率主力精锐,向着益都狂飙突进,似凌厉的鹰隼,要直击蒙元在山东的要害。
起初,战事进展颇为顺遂。大军刚到沂州,当地的王宜、王信父子眼见明军势大,便开城投降。可没等徐达等人松下一口气,这父子俩竟又突然反叛,好似狡黠的狐鼠,妄图在乱世投机。徐达怒发冲冠,当即率部猛攻沂州。一时间,喊杀声震天,明军士气如虹,很快便攻克沂州城,王宣被斩杀,以儆效尤。这一番雷霆手段,震慑了周边州县,峄州(今山东峄县)、莒州(今山东莒县)、海州(今江苏连云港市西南)、沭阳(今属江苏)、日照(今属山东)、赣榆(今属江苏)等地的官吏,纷纷弃械归降,犹如惊弓之鸟,只求能在新主麾下寻得生机。
十八日,快马携带着朱元璋的亲笔书信疾驰至沂州。朱元璋虽身处后方,却对前线战局洞若观火,他在信中指示徐达:“如向益都,当遣精锐扼黄河要冲,断其援兵,可以必克。若益都未下,即宜进取济宁、济南。二城既下,益都、山东势穷力竭,如囊中物矣。”徐达得令,即刻调派平章韩政率精兵疾驰至黄河要隘,筑起铜墙铁壁,阻截元军援兵。他自己则亲率大军,风卷残云般扑向益都。
益都,乃是山东重镇,城墙高耸,城防坚固,元军在此重兵把守,妄图负隅顽抗。徐达大军围城,日夜攻打,云梯、投石车、火炮齐上,城中百姓惶惶不安,元军守将普颜不花也是心急如焚。二十九日,决战时刻来临,明军攻势愈发猛烈,普颜不花拼死抵抗,在城楼上往来督战,身上战袍染血,宛如浴火修罗。但明军的潮水般攻势终究难以抵挡,普颜不花战死,益都城破,徐达乘胜追击,寿光、临淄(今山东淄博东)、昌乐、高苑(今属山东高青)等县相继被收入囊中,山东大地的东部防线,被明军撕开一道大口子。
与此同时,西路的张兴祖军也是连战连捷。大军进逼东平,元平章马德望着城外铺天盖地的明军,吓得肝胆俱裂,弃城而逃。东阿、安山(今山东东平西)等地的官吏见主心骨溜了,纷纷出城投降,张兴祖不费吹灰之力,收编士卒5万余人,兵力愈发雄厚。初八日,大军兵临济宁城下,元守将陈秉直听闻明军威名,连抵抗的勇气都没了,直接弃城而逃,济宁轻松落入明军之手。
东路徐达军在益都稍作休整,大军就直逼济南。济南城内,元平章忽林台、詹同、脱因帖木儿等人早听闻明军一路高歌猛进,心中慌乱不已。当明军的先锋部队出现在城外视野中时,他们竟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没有,便引军逃窜,济南城不战而克,明军缴获官兵3800余人,战马429匹,收获颇丰。
这一连串的胜利,让明军士气大振,徐达派遣部队继续东进,进攻登州(今山东蓬莱)、莱阳等州县。这些沿海之地,元军虽兵力分散,但凭借着复杂的地形和沿海防御工事,负隅顽抗。明军在滩涂、海港边遭遇顽强阻击,不少将士深陷泥沼,或是被海上暗箭所伤。好在徐达调度有方,常遇春身先士卒,激励着士兵反复冲锋,经过几日苦战,将登州、莱阳等州县一一攻陷。
洪武元年(1368年)二月,新春的气息并未冲淡战场上的硝烟。常遇春率部攻打东昌,这位猛将一马当先,麾下骑兵如旋风般席卷而至。东昌城内,元军本还想拼死一搏,可在常遇春的勇猛冲击下,防线瞬间崩溃,茌平等县的官吏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不久,徐达亲率大军再攻乐安(今山东广饶),此时的明军已经是百战之师,作战行云流水,乐安很快平定。
在这数月的征战中,明军有速胜的狂喜,也有攻坚的艰难;将领们既要运筹帷幄,应对元军的各种战术,又要安抚新降之地的百姓,稳定人心。士兵们则在冰天雪地、枪林箭雨中穿梭,有人轻伤不下火线,有人重伤仍呼杀敌。每一场战斗,都是生死博弈;每一座城池的攻克,都凝聚着无数的血汗。随着乐安的平定,山东大地基本恢复平静,百姓们望着明军的旗帜,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旧朝覆灭的感慨,也有对新生活的一丝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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